行得很好,打掃擦洗工作也還過得去,可是一切都鬆鬆垮垮,墨守成規,得過且過,隱隱有些老百姓辦事的味道。話又說回來,這些戰士在帕格看來還是不錯的,他一直在等待這麼一個決定性時刻來闡明自己的意圖。
他態度嚴厲,批評得一針見血,包括副艦長在內的全體軍官都大吃一驚,因為這麼些年來他都在岸上工作,不接觸實際情況,大家還一直把他當成是個性情溫和的人呢。這些會議一連開了足足十四個小時。 阿里蒙一直在煮咖啡,煮了一壺又一壺,把煮好的咖啡端上來,還為他們做牛肉餅當飯菜,格里格和艦長就邊吃邊談。格里格在他的“要事”筆記本里記下了幾百條意見,喝下了十幾杯咖啡提精神,這時看上去快支援不住了,帕格才作罷。他說:“準備發一份電報給太平洋艦隊巡洋艦司令,要求在我們回到基地時調撥一艘帶靶的拖船。”
“長官,這麼辦可不行。咱們眼前不能用無線電發報,”格里格緊張不安地說。
“我知道。派架偵察機帶信去。”
海爾賽的特混艦隊返航了,長長一列灰色的軍艦戰旗飄揚,駛進珍珠港時受到了狂熱的歡迎:號聲頻傳,汽笛齊鳴,鐘聲不絕,歡聲雷動,港內每艘船上都是彩旗飛舞。對新聞記者和電臺的時事評論員來說,這次出擊倒是一大興奮劑。他們為海爾賽海軍中將對馬紹爾群島和吉爾伯特群島的進攻而歡呼,譽之為美國在太平洋上重振舊威,扭轉了時代的潮流。證明了自由政體具有驚人的恢復力等等,不一而足。偵聽到的戰報譯文給維克多。亨利提供了不同的情況。原來空襲誇賈林島竟只炸燬了幾架飛機,可能還炸沉了兩三艘小船。“約克敦號”的協同空襲在吉爾伯特群島只取得了小小的戰果。海面艦隻的炮擊也毫無建樹。
“諾思安普敦號”一停泊好艦長就把軍官召到軍官室去。他們剛才全到甲板上去湊了熱鬧,歡慶勝利,所以看上去都精神飽滿,興高采烈。他說:“有一件事咱們心裡得明白。外面那樣大吹大擂的目的無非是要鼓舞一下民心。這次襲擊搞得不行,裕仁才不會睡不著覺呢。至於”諾思安普敦號“打得怎麼樣,還是少說為妙。咱們明兒黎明出動去舉行打靶演習。”
他花了不少勁兒才搞來了靶船。太平洋艦隊巡洋艦司令在傳令公函上召他前去述職,要他解釋為什麼經過這番艱苦的作戰巡航,還不讓全艦人員自由活動。他上岸去,魯莽地當面同參謀長——他過去的一個同班同學——頂撞。他說:“諾思安普敦號”二定得在戰爭中經經風浪。等到這艘巡洋艦經過四十八小時的艱苦操練返航以後,老婆、女朋友、酒吧間、床鋪都跑不了。參謀長聽了,才答應給他拖靶。
回到艦上,他看到書桌上堆著一疊私人信件:兩封是羅達寫來的;一封厚信是梅德琳寫來的;一封是他父親寫來的,老人家八十一歲了,可難得寫信;一封是他哥哥寫來的,他哥哥是西雅圖一個經營不含酒精飲料的商人;還有一封是參議員拉古秋寫來的。他在裡艙扶手椅上坐下來,先拆開這末一封信。看到娜塔麗在錫耶納跟一批新聞記者一起遭到扣留的訊息,他深為不安,雖然同時附來的國務院的信件說她有希望回國,多少叫他放下心來。這總比不知道她的下落來得強;至少他希望拜倫也會這樣對待這個訊息。羅達在聖誕節寫的那封長信口氣婉轉溫順——“等你從前方回來。我會象一個海軍人員的好妻子那樣,在狐狸廳路的宅子裡等著你,穿著我最漂亮的衣裳,準備好滿滿一壺馬提尼酒……我從來沒那樣敬你、愛你……”另一封是短札,彷彿根本沒出過什麼差池,只是閒聊什麼大除夕下過一場大雪啦,什麼在陸海軍俱樂部吃飯啦。
梅德琳的厚信原來是騙騙人的,信只有一張黃色信箋,用打字機每隔兩行打的,還附了一份戲劇報上的一頁,摺好了放在信封裡。梅德琳滔滔不絕地說她最恨這樣宣揚得大家都知道,真想不到這種混帳事怎會登上報的,可偏偏登出來了。
……如果您看見拜倫和華倫,代為問好。告訴他們我很快就會給他們各寫一封長信。也給您寫一封長信。這一封不作數。休正對我大叫大嚷,吵著要開廣播稿討論會。只是想要讓您知道一下,您那個漂泊江湖的女兒很好,很快樂,不再是默默無聞的了。
愛你的梅德琳又及——啊,關於我上次那封糊里糊塗寫的信,就當沒收到過吧。克里弗蘭太太病得很厲害。幸好她沒拿那一套嚇唬人的話來大做文章,特別是對我提名道姓的事。我揣摩她還不至於那樣瘋。我本可以跟她官司一直打到天國。
在《綜藝週刊》那一頁上,用筆劃出了一段休。克里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