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授予海軍勳章,以表彰他在炮轟沃特傑島一戰中的出色指揮功績。海軍少將說到這裡眼睛裡閃現著一絲苦笑。“海軍方面此刻正需要樹些英雄呢。要得勳章也不難,只消挨人家炮轟就行了。我在沃特傑島連區區一支特混艦隊支隊都指揮不了,逞論其他。開啟收音機吧,你朋友播音的時間到了,順便想起來了,祝賀你這次‘諾思安普敦號’演習成功。這麼做是必要的。”
塔茨伯利的聲音聽來在顫抖,調子沉重。這位通訊記者報道說,日本人的重炮正隔著柔佛海峽轟擊新加坡的商業區,每天打死幾百名老百姓。可以清清楚楚看見對面海 岸上的敵軍,正在大規模作越過這水道的準備工作。軍事當局進一步承認(說到這裡塔茨伯利的嗓門提高了),新加坡的唯一希望就在於讓民主世界確切知道局勢何等危急,因為援軍要真來的話,現在就該來了。
廣播快結束時,斯普魯恩斯和帕格。亨利交換了一下探詢的眼色,因為這時塔茨伯利說:“請我的美國朋友們原諒,這裡流傳著不少大難臨頭時說的幽默笑話,恕我引用其中的一則。這則笑話說:”你可知道美國海軍在哪裡?哦,美國海軍不能作戰,因為它跟米高梅影片公司訂的合同還沒滿呢。‘“話又說回來,不管救兵是不是來,我仍然相信新加坡的歐洲人和亞洲人並肩團結戰鬥,即使為時已晚,也能自己扭轉局勢,打垮喪戶元氣的侵略者。我願意拿我這張老臉皮作賭注,押在這個信念上,不過拿我女兒帕米拉作賭注可不行,她是個聰明可愛的年輕婦女,她協助我工作。所以明天她就要隨著其他婦女兒童一起撤走了。兩小時不到前,她給我講了個故事,我要她也講給諸位聽聽。好,現在就請帕米拉說說。”
帕格拚命控制自己,好容易才裝得臉色鎮靜,態度輕鬆。
“我說的是一段小故事。”這魂牽夢縈的沙啞的甜嗓音銘刻在他心頭,給他一種近乎痛苦的驚喜感覺。“最近兩個星期來,我一直在一個部隊醫院做志願醫務人員。今天一個身負重傷的人離開病床,把我帶到一旁,給我一樣叫做卵形彈的東西。這是一種手榴彈。這個人臉色沉著,態度嚴肅,他用動聽的澳大利亞口音說:”小姐,您一向待我們很好。如果您覺得一個日本鬼子打算強姦您,小姐,您只要拉開這個保險,那就一了百了啦。‘“我只有一句話要補充的”。我是被逼走的。晚安。“
又換了原來的嗓音:“新加坡埃里斯特。塔茨伯利祝各位聽眾晚安。”
斯魯普恩斯伸過手來關上收音機說:“亨利,在馬來亞和呂宋島的作戰問題上,有耐人尋味的類似情況。 白人駐軍加上混合的地方部隊保衛著一片片住著亞洲人的島嶼。一支亞洲人的侵略軍由北到南步步進逼。守軍節節敗退,直退到極南端的一個有重兵利甲的海島堡壘。咱們看來在這問題上似乎比英國人略勝一籌。等到戰後,把這兩場戰役詳細比較一下,一定頗有教益。”
“是,長官,”‘帕格說,這一次竟絲毫也摸不準一位海軍少將在說些什麼。
第十六章
萊斯里。斯魯特把《萬湖會議紀要》影印本交給美國駐伯爾尼的公使肥這份材料說成“十萬火急”。
威廉。塔特爾是加利福尼亞鐵道界一個退休的百萬富翁,西點軍校 畢業生。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捱了德軍一塊彈片,炸瞎一隻眼睛,就此退出軍界。這一來反而發了財。這個高個兒、大肚子的共和黨元老自然痛恨新政,並且強烈反對白宮裡那個信奉社會主義的狗崽子三度出任總統。可是,由於法國在一九四零年六月淪陷,共和黨在七月提名一個叫溫德爾。威爾基的外行政治家為總統候選人,塔特爾竟然認為還是讓那個信奉社會主義的狗崽子留在白宮比較好。他領導了“共和黨人支援羅斯福”的加利福尼亞支部,在大選前遭到了親友們的唾棄,大選後撈到一份外交官的差使。斯魯特喜歡這個自行其是的公使。如果說這個經營鐵路公司的人缺乏外交經驗,那他倒頗有一些起碼常識,他不用猶疑再三,就可以立即對棘手的問題作出決定。
斯魯特有三天沒聽到塔特爾的音訊,後來在上午九、十點鐘,這位公使打電話給他了。“哦,喂,萊斯,快來吧,咱們聊聊。”
對美利堅合眾國駐瑞士代表的身份說來,這個辦公室未免樸素了些:書架上堆滿看來沒人翻閱的公文卷宗,黑黝黝的舊傢俱,三扇窗子面對外邊迷霧中的禿樹,碰上晴天,從窗裡可以看到阿爾卑斯山脈。 公使仰面靠在一張轉椅裡,叉起十個粗指頭擱在肚子上,海闊天空地談著戰事,弄得斯魯特莫名其妙。他說,德國的“夏思霍爾斯特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