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的吧?”
“是的。”
“我很想見到你太太。”
帕米拉擺弄著她的手套,靠近她獲得的那輛老道奇牌汽車,在陽光下沿著鬱金香花壇旁邊走來走去。幾個穿制服的白宮警衛留心看她搖搖擺擺地走著。等她拿手套向那位將軍一揮手,他們都把眼光從她身上移開了。她親切中微露出探詢的神氣。
“現在哪兒去呢?”他問。“到你們大使館裡去參加那個會嗎?”
“如果你有空的話,親愛的。如果你高興去的話。”
“咱們這就去吧。”
她仍舊那樣急急地把車開出了大門,繞過去向北行駛,一再在康涅狄格大街那些交通燈前面突然剎住,接著又猛地衝了出去。往來車輛很多,從敞開的車窗外湧進來的汽油煙味嗆得人透不過氣來。這時維克多。亨利又感覺到,自己是被留在過去的歲月裡。康涅狄格大街上,有哪一樣東西變得跟一九三九年兩樣了呢?弗蘭克林,羅斯福使戰爭始終不曾影響到這條大街、這個首都、這片國土。象他這樣的成功,是不是過猶不及呢?瞧這些人,無憂無慮,駕著汽車密集到康涅狄格大街上,他們對戰爭有絲毫的體會嗎?俄國人就知道戰爭是怎麼一回事,將來人們必須對戰爭具有最嚴肅的現實感。
“你的想法只值一便士,啪米拉對默不作聲的丈夫說,在杜邦廣場駕著車象大耳朵野兔亂躥似的衝過了剛要亮的紅燈。”“我可要向你多付幾文。你再說給我聽聽,大使館裡開的是什麼會。”
“哦,不過是一個小小招待會。參加的有我們記者團裡的,英國採購委員會里的,還有其他這一類人。”
“可是,為什麼舉行這個會?”
“老實告訴你吧,這樣我就可以把你炫耀一番。”她向他斜膘了一眼。“好嗎?我的朋友多數都去。 哈利法克斯夫人很想見你。”
“好吧。”
帕米拉一邊開車,一邊拉住他的手,微涼的手指和他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你瞧,並不是每個小妞兒都能給自己弄到一個美國海軍少將的。”
“同時是總統的海軍副官。”帕格終於把這句瞞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要是換了羅達,她這會兒早就要問了。
他的那隻手被握得更緊了。“原來,剛才就是為了這件事。你高興嗎?”
“這個,又象從前那樣要在軍械局和艦船局之間作出選擇。你更喜歡這件事。所以,我和你一樣。”
“他給你的印象怎麼樣?”
“他不能跟羅斯福相比。可是,羅斯福死了,帕米拉。”
維克多,亨利這次來,顯然是為了在會上讓人們看一看。帕姆手搭著他的胳膊,在大使館花園裡走來走去,把他介紹給大夥。到會的人寥寥無幾,他們招呼他時都儘量裝出英國人那種冷淡的神氣,故意不去盯著他看,也不去向他問話,但是他仍舊覺出所有的眼光都在打量他。三十年前,羅達也曾把她這個海軍學院橄欖球后衛拖去赴她斯威特布賴爾同班生的午餐會。有些情景並沒多大改變。帕米拉穿著一件印花上衣,戴了一頂車輪帽,看上去十分動人,但她那揚揚得意的神情使帕格覺得有些可笑,又感到有些愁鬱。他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不過他本人沒察覺到,他被南太平洋的太陽曬黑了的臉,白色軍服上一排排褒獎戰功的勳章綬帶,給大家留下了那麼好的印象。
哈利法克斯勳爵和夫人在他們客人當中熱情地張羅。帕格一直注視著這位身材頎長、禿了頂、帶著憂鬱神情的人,知道他從慕尼黑的失敗起,到大戰的爆發,那麼多時候一直在跟希特勒打交道。瞧這位歷史人物這會兒站在那裡,端著一杯酒,和幾位女士們聊天。 哈利法克斯勳爵觸到了帕格的眼光,一直走到他跟前。“將軍,我記得,很久以前,薩姆納。威爾斯就向我談到了您。一九三九年,您和貴國總統派去試探和平的一位銀行家見過希特勒,是嗎?”
“是的。那時候我是駐柏林海軍武官。我擔任翻譯。”
“他這人可不容易對付,對嗎?”哈利法克斯鬱鬱不樂地說。“好在,我們總算把他除掉了。”
“他會在戰前就被我們及時制止住嗎,大使先生?”
哈利法克斯露出沉思神情,但接著就直截了當地說:“不會。丘吉爾在這一點上估計錯了。我們的確犯了錯誤,但是考慮到我國人民和法國人當時的心情,要制止住他是不可能的。那時候大家都以為戰爭已經是過時的了。”
“這是一種錯誤的想法,”帕格說。
“當然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