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令得到執行。
尼科諾夫這支游擊隊碰巧是一支敢於衝殺的隊伍,在破壞德國人的交通方面取得出色的戰績。尼科諾夫本人是個正規的紅軍軍官,他要考慮戰爭形勢一旦好轉後自己的前途。但喀爾巴阡山畢竟是在莫斯科鞭長莫及的地方,而紅軍也遠離喀爾巴阡山。以這個黑牙齒的人為代表的蘇維埃 官僚政治在這裡起不了很大的作用;尼科諾夫是這裡的頭頭。這是班瑞爾憂心忡忡地傾聽他們談話時獲得的印象。波爾欽科和這個頭頭辯論時也彬彬有禮,甚至有點迎合奉承。
正在縫補的勃隆卡。京斯貝格抬起頭來。“你們兩人都在說廢話。這個人有什麼值得麻煩的呢?他對我們有什麼用?莫斯科要過這個人或他的膠捲嗎?把他送到萊文的營地去吧。他們會給他吃的,然後他可以去布拉格,或者什麼鬼地方。如果他在布拉格的關係真的最終可以通到美國人那兒,那麼《紐約時報》也許會登載一篇有關西多爾。尼科諾夫游擊隊的英雄業績的故事。是嗎?”她轉向班瑞爾。“你會讚揚尼科諾夫少校嗎?還有他在西烏克蘭各地炸燬德國人列車和橋樑的游擊隊?”
“我要到布拉格去,”班瑞爾說,“美國人將會聽到尼科諾夫遊擊旅的情況。”
尼科諾夫少校的游擊隊遠遠夠不上一個旅——只有四百人,由尼科諾夫湊在一起的鬆鬆垮垮的四百人。這個“旅”字卻使他高興。
“好吧,明天把他送到萊文那裡,”他對勃隆卡說。“你們可以騎騾子去。那傢伙已經半死不活了。”
“哦,他能把自己那副老骨頭拖上山的,別擔心。”
政治指導員做了個厭惡的鬼臉,搖了搖頭,然後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萊文醫生的猶太人都是從日托米爾最後一次大屠殺中死裡逃生的難民。他們寄居在離斯洛伐克邊境不遠的小湖旁一個廢棄的獵人營地裡。木匠們早已修好這些無主的小屋和大棚屋,屋頂不再漏水,牆壁的縫隙都已糊好,裝上了百葉窗,並做了些簡單的傢俱,把這個地方變成一個可供大約八十家虎口餘生者暫時安身之所。這些猶太人來自東方,在長途跋涉中備受嚴寒、飢餓以及疾病的折磨,人數已大為減少。他們初到這兒的時候,西多爾。尼科諾夫襲擊了他們,搶走了他們大部分的糧食和武器,也帶走了勃隆卡。勃隆卡在被姦汙後對他說,萊文的那批人都是在日托米爾的德國人未加傷害的手藝人、電工、木工、鐵匠、機修工、一個槍械匠、一個麵包師傅、一個修表匠等等。從此以後,游擊隊就一直向這些猶太人提供糧食、子彈、衣服和武器——數量很少,但足夠他們維持生活,並使他們有能力擊退入侵者——作為交換,這些猶太人為他們維修機器,製造幾件新式武器、土炸彈並修理發電機和通訊器材。他們象是個維修營,很有用處。
這種合作關係對雙方都有利。有一次,一支黨衛軍巡邏隊接到一個住在低窪沼澤地的反猶主義者的密告,爬上山來準備一網打盡這些猶太人。尼科諾夫事前向他們發出警報,他們帶了老弱病殘及孩子們逃入密林。德國人撲了個空。在德國人忙於偷竊一切可以搬動的東西時,尼科諾夫的游擊隊突然出現,把這些傢伙全都宰了。以後,德國人再也沒來找過猶太人。另一方面,當尼科諾夫離開根據地去襲擊一列運兵火車時,一邦烏克蘭叛徒碰巧發現了他們的地下掩蔽所。在與守衛人員進行短暫的但猛烈的交火後,他們縱火焚燬了武器窖。它燃燒了幾個小時,剩下一堆濃煙滾滾的不成樣子的赤熱的槍管。猶太人把槍管拉直,修好發射裝置,裝上新槍托,為尼科諾夫的武器庫補充了這批修復的武器。在尼科諾夫能繳獲更多的槍支以前,這些槍還是可以使用的。
他們兩人沿著山路往上爬,勃隆卡。京斯貝格為傑斯特羅講述了上面的往事。“作為一個異教徒的西多爾。尼科諾夫其實不是一個壞蛋。”她嘆了一口氣,一邊作了這樣的結論。“不象有些人那樣簡直是禽獸。但我的祖父是勃良斯克的猶太教士,我父親是日托米爾猶太復國主義者協會主席。而我呢,你瞧瞧吧!一名森林裡的壓寨夫人。伊凡。伊凡諾維奇的姘婦。”
傑斯特羅說:“你是一個aishesskhayil。”
在山路上,勃隆卡這時正走在他前頭,她回過頭來看他一眼,飽經風霜的臉龐升起一陣紅暈,眼睛模糊起來。Aishesskhayil在猶太經書的《箴言》裡面指一個“英勇無畏的女人”,是一個猶太婦女所能得到的最崇高的宗教榮耀。
那天晚上夜深時,在棚屋裡進行商討的幾個人當中勃隆卡是唯一的女性。除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