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1 / 4)

小說:1908遠東狂人 作者:蝴蝶的出走

奕劻哭得可憐,勾動隆裕心思,兩人一個在地上哭,一個在炕沿上哭,這養心殿裡愈發淒涼起來。

張之洞卻未辯白,心裡的淒涼無處訴說,湖北新軍固然是他一手編練,溥偉彈劾他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其實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為什麼當年沒有嚴厲絞殺新軍中的新派思想,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潛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念頭:大清國怕是要完了,還是給自己多少留個後路吧,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後人著想啊。

眼見兩個被彈劾的人一個在嚎,一個卻半句話都沒說,本打算看場戲的善耆知道,溥偉導演的這場戲還沒開幕就要謝幕了,於是站出來奏道:“奴才以為,如今國事危急,似不亦追究這些細微末節,還是應以軍國大事為重,先將亂黨叛軍剿滅再說。”

隆裕太后拿著絲帕擦了擦眼角,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兩人,再看看那些目瞪口呆的王公重臣,嘆了口氣,將那兩份摺子向炕桌上一撂,說道:“這摺子留中了。你們也都跪安吧,哀家倦了。進軍會剿的事就交你們去議,哀家不懂,就不攙和了。”

第031章 袁府

那邊養心殿裡勾心鬥角,紫禁城外頭也不平靜,袁世凱一身冷汗的回到錫拉衚衕寓所,連溼透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召集兩名心腹,商討局勢。

這兩個心腹並非尋常人物,乃是跟隨袁世凱多年的舊人,一個叫阮忠樞,字鬥瞻,舉人出身,奏章寫得花團錦簇,是袁幕的總文案,另一位叫尹銘綬,字佩芝,前任兩廣總督譚鍾麟的孫女婿,翰林院編修,雖從未入幕袁府,但與袁世凱是莫逆之交,也是他的智囊。

袁世凱在書房落坐,端起一杯熱茶,放到嘴邊,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仍在抖個不停,長嘆一聲,將茶盞放回書桌,望了望眼前兩人,見他們也是臉上陰晴不定。

眾人的焦慮可以理解,那份九江通電一出,連英國公使都派人過來打聽,想探探袁世凱的口風,看看他跟那位“趙總司令”是什麼關係,連洋人都起了疑心,更別說是那滿腦子滿漢畛域的朝廷王公了,就連阮忠樞和尹銘綬兩人也有些疑神疑鬼,總以為袁世凱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們,也難怪袁世凱在得到通電抄稿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化裝潛逃,連家眷都委託給了英國人保護。

若不是英國公使和慶親王趕去攔駕,恐怕袁世凱已經逃到天津租界了,那麼也就不會有紫禁城裡那出戏了。

那戲可不是袁世凱自己的主意,而是阮忠樞的策劃,再加上有英國人支援,袁世凱才有膽量去紫禁城演戲,但縱然如此,這場戲演下來,他袁世凱也是渾身虛脫,好似大病初癒一般。

“大人,你真不認識那個趙北?”尹銘綬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你還要問我多少遍?”袁世凱喟然嘆道。“莫說是我不認得,便是我的那幫佐僚也沒一個人認得,那個人,就像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一樣,別說是咱們沒聽說過他的名字,便是朝廷也沒聽說過,歷年呈上來的亂黨魁首,有名有姓的都歷歷在案,可翻來翻去,就是找不到一個叫‘趙北’的。”

“如此說來,那人發出這通通電,必是居心叵測。”阮忠樞算是定了調子。

“那還用說?他發那通電,就是為了害死我!這叫‘捧殺’!”袁世凱冷哼一聲。“朝廷最忌諱的就是有臣子人望太高,蓋過朝廷,這通電擺明了是叫朝廷起疑心。這個革命黨人陰險狡詐,不可不防!趙北,趙北,我算是記住這個名字了。這一次是通電,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了,他們革命黨最擅長的便是煽動挑唆,然後渾水摸魚,以前他們煽動的是亂民,現在,他們是在煽動那幫旗人,在挑撥離間,在搬弄是非。我是想明白了,如今這世道是旗人橫行,咱們漢人再怎麼忠心,那也是他們的奴才,叫咱們做事可以,但要把權交給咱們,那是緣木求魚。去年一進京,我就知道聖眷衰了,現在我意已決,等這事了了,我便辭官回鄉,做我的釣翁漁叟,這大清國誰願保誰去保,我是不操那份心了。”

“袁公不必灰心。”尹銘綬搖了搖頭。“自從朝廷新政開啟,袁公夙夜誓心,勤勉輔政,廢科舉、興實業,練新軍、倡立憲,新政蒸蒸日上,成績有目共睹,天下如今誰人不知袁公威名?連洋人的報紙上都說袁公乃是‘開明之巨手’,如今立憲風潮日急,袁公一向主張君主立憲,正是天下歸心的時候,說不定那九江叛軍正是看中此點,這才擁戴袁公,他們未必不是真心擁戴袁公。”

“尹老弟讀得君子書多了些,對人心險惡看得還不太清楚。”阮忠樞苦笑道。“亂黨既然有那膽量造反,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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