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頭上的煙囪往總統肩膀上磕,然後扔了煙囪,伸出手去,拼命的想抓總統武裝帶上的那把小手槍。
“好了,不跟你小子玩了,老子要辦正事了。”
看見段芝貴和楊度走進辦公室,趙北適時結束了與兒子的嬉戲,將小牛子交給一名女僕,又對夫人小聲交代幾句,然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那身軍裝。
等夫人帶著女僕們退下,趙北才淡淡一笑,說道:“閒暇之餘,天倫之樂,兩位不必詫異。請坐。”
楊度與段芝貴在沙發上落座,段芝貴搶著恭維了總統公子幾句。
“總統公子聰明伶俐,將來必定有番作為。聽說抓周的時候,公子抓了把手槍,如此看來,將來也是將才、帥才。”
“哈哈!那把手槍還是我特意放上去的呢,沒想到這小子真去抓了手槍,從那之後,沒事就跟我鬧著耍手槍,我自然再不敢給他真槍,只能拿玩具糊弄他,誰知時間一長,這小子竟然也知道哪是真傢伙,哪是假傢伙,這毛病到底是慣出來了。為了這事,巧兒沒少埋怨我呢。”
趙北“哈哈”一笑,在對面的沙發上落座,吩咐衛兵上茶,然後翹起二郎腿,言歸正傳。
“段高參,你跟著楊省長一起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講啊?正好,我現在清閒著呢,你有話儘管講。”
見總統心情不錯,段芝貴看了一眼楊度,決定直說。
“今天上午,陸軍部段總長去找我,對著我發了一通牢騷,然後跟我說,他打算辭職,從此不問政治,退隱江湖,做那逍遙人士了。”
楊度一愣,段祺瑞想辭職的事情,剛才段芝貴可從來沒有跟他講過,現在不提吳光新的事情,先提段祺瑞想辭職的事情,這可有些耐人尋味。
“哦?段祺瑞不想做陸軍總長了?這是為何啊?”
趙北心裡暗暗得意,但是表情依舊是非常的平靜。段祺瑞長久霸佔著陸軍總長的位子,聯合陣線中的那些高階將領早就起了怨言,趙北也正謀劃將段祺瑞趕下臺去,現在由他自行請辭,如此最好,免得到時候不好看。
“段芝泉說了,他雖然年紀還不算太大,但是最近幾年陸軍部政務繁重,他已很是吃不消了,而且對於中樞對日開戰的決定他也不是非常贊同,因此,他決定就此向中樞提出辭呈,今天他過來跟我說話,就是向我諮詢,看看我是什麼意見,我雖然勸了他,可是看他的意思,那是態度堅決,我是沒辦法了,只好先跟總統打聲招呼,免得到時候太過突然,也請總統先挑個陸軍總長候選人,現在中日戰事正酣,陸軍部總管後勤,不可無人主持啊。”
段芝貴羅嗦了幾句,再看了眼楊度,然後才開始關心吳光新的事情。
“總統鈞鑒。在我看來,段芝泉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輕易是不肯服輸的,陸軍部事情再多,他也不會輕易的打退堂鼓,其實他之所以心神疲憊,恐怕還是因為吳光新的事情,那畢竟是他妻弟,他這個做姐夫的不能見死不救,但是偏偏又無能為力,結果,這精神就大不如前了,於是也就冒出了激流勇退的念頭。”
說到這裡,段芝貴停了下來,又向楊度使了個眼色,但是不等楊度說話,那邊趙北已經說話了。
“香巖啊,你不必拐彎抹角了,我知道,段祺瑞去跟你說話,就是為了吳光新的事情。吳光新身為105師師長,明知開戰在即,卻視軍令為無物,周道剛叫他快些走,他偏慢些走,這就是違抗軍令!先不管別的罪名,光是這個‘違抗軍令’就夠他吳光新上軍事法庭了。”
聽到趙北如此說話,段芝貴只好再向楊度使眼色。
楊度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幫一把手,於是說道:“吳光新是個人才,如此確實可惜,雖然此人有些驕橫,看不起周道剛,但是鑑於過去幾年他為中樞練兵出過力,還望總統能夠對他將功抵過,從輕發落。”
輕飄飄幾句話,就將吳光新不聽軍令的原因歸咎到了不會做人上,而不是另有所圖,楊度確實聰明,只是可惜,坐在他面前的是趙北,對於吳光新的心思,趙北非常清楚。
吳光新之所以拖延進軍,其目的就是為了儲存實力,105師畢竟是“北洋孑遺”,吳光新和那幫北洋遺老遺少不肯將這最後的一點北洋資本投入到對日作戰中去,這一點,趙北非常清楚,雖然他不知道段祺瑞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但是他卻明白,這是他扳倒北洋遺老的最好機會,於是他果斷的出手了,實際上,前幾年吳光新跋扈之時,趙北之所以隱忍,就是為了等待時機和合適的藉口,有什麼藉口能比在國戰面前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