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交通壕的一處岔道,劉復基停了下來,側耳傾聽,那遠方傳來的滾雷聲是越來越近,而且雷聲中還夾雜著一些炮聲,這是前線炮兵之間的騷擾性炮擊,不講究準頭,只是騷擾敵方,使敵方的戰鬥人員緊繃神經,並無法得到充分的休息。
劉復基在交通壕拐了個彎,朝他負責防守的陣地趕了過去,並在十五分鐘之後趕到了他的指揮部。
劉復基的指揮部是一座防炮掩體,掩體內部空間不大,但是卻裝下了整個指揮部,而且還安裝著許多野戰電話,直通每一個連隊,劉復基就是依靠這些野戰電話遙控指揮他手下的這五千人的部隊的,不過自從退守鄂木斯克以來,這處陣地尚未遭到過蘇俄紅軍的進攻,因此這些野戰電話基本上處於沉默狀態,每天只是例行的前沿陣地報告。
趕到指揮部後,劉復基先搖了幾通電話去前沿陣地,詢問對面的敵軍動靜,得到的回答一律是“沒有異常動靜”。
雖然部下報告敵軍沒有異動,但是劉復基仍然是不放心,因為今天的炮聲聽上去比前幾天密集一些,而且根據昨天的偵察報告,蘇俄紅軍已經將一些裝甲作戰車輛調到了鄂木斯克前線,只是由於這幾天天氣不好,空軍不能提供空中偵察報告,因此沒有人知道蘇俄紅軍到底向鄂木斯克前線調集了多少裝甲作戰車輛。
劉復基壓下電話,說走就走,帶上幾名參謀,趕去最靠近前線的陣地,進行視察。
這一路之上,滾雷聲越來越近,最終,在十多分鐘之後,天空電閃雷鳴,暴風雨隨之而來,一名隨行參謀急忙衝進交通壕邊的一座防炮掩體,拿了一件雨披,遞給劉復基。
劉復基披上雨披,向天空望了一眼,已是黑沉沉一片,如同天黑了一樣,可是現在不過是下午兩點鐘,而且這雨一下,氣溫立刻降了下來,那雙腳泡在冰冷的雨水裡,讓人很不舒服,那雙破舊的軍靴確實該換一下了。
就這麼一路艱難的跋涉,劉復基帶著參謀們趕到了前沿陣地,站在觀察哨裡,舉著高倍望遠鏡向西邊眺望,但是雨幕重重,什麼都看不清楚,天與地融為了一體,森林和原野也融為了一體,只有那不時響起的冷槍冷炮在提醒人們,這裡是前線。
本來劉復基是打算到幾處陣地視察的,但是既然這雨已經下了下來,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另外幾處陣地了,那裡的視線不會比這裡更好,因此,劉復基決定先在這處陣地的防炮掩體裡躲雨,等雨小了些之後再決定是否繼續視察前沿陣地。
但是這場雨一下就是兩個小時,戰壕裡的積水越來越深,士兵們不得不拼命的挖掘排水溝,試圖將雨水排出去,但是由於抽水機功率有限,戰壕裡的積水很快就淹住了人的膝蓋,防炮掩體裡也是一樣。
雖然現在是夏天,人不會被凍傷,但是那水的溫度依舊是讓人無法忍受,劉復基的“戰壕腳”尤其痛苦,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決定趕回指揮部,那裡地勢較高,不會被雨水淹沒。
不過沒走多遠,突然聽到西邊傳來炮彈的爆炸聲,而且來勢兇猛,第一輪炮擊就將這處前沿陣地整個覆蓋在火海中,一時之間,彈片橫飛,硝煙遮蔽視線。
顯然,蘇俄紅軍的炮兵打算用炮彈教訓一下這幫泡在雨水裡的“外國鬼子”。
“是敵人進攻了麼?”
劉復基拿不定主意,通常來講,在這種暴雨天氣之下發起進攻並不是最明智的選擇,這不僅需要制訂詳細的進攻方案,而且要求士兵們擁有極高計程車氣和嚴明的紀律,能夠在失去有效指揮的情況下堅持衝鋒,當然,在這種天氣條件下發動進攻也是有優勢的,至少可以利用這種昏暗的光線為掩護。
“嗖轟!”
“嗖轟!”
就在劉復基匆匆趕回前沿陣地的時候,從頭頂掠過的炮彈越來越多,而炮彈的落點比剛才更深入東邊,毫無疑問,這是彈幕射擊,但是尚未聽見敵軍的槍聲,這或許可以看作是炮兵與步兵缺乏配合的表現。
劉復基很快趕回前沿陣地,舉起望遠鏡,向西邊一望,果然,那黑沉沉的雨幕中出現了許多黑影,正呈鬆散隊形向陣地這邊衝擊過來,現在距離陣地已經不到五百公尺了,已進入機槍有效射程。
“沉住氣!等靠近了再打!”
劉復基向陣地指揮官下達了命令,同時透過野戰電話詢問指揮部,得知,在這處陣地遭到蘇俄紅軍進攻的同時,遠東軍團的至少二十餘處陣地也都遭到了進攻,而且根據司令部傳來的訊息,北邊的捷克軍團的陣地也遭到了蘇俄紅軍的突然進攻。
顯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