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一旦他突然被人刺殺,很難說軍方會採取什麼行動,別忘了,藍天蔚、蔣方震、張孝準、周道剛、季雨霖,他們都是誰提拔起來的?而他們這幾年裡又憋了多少政府的氣?你們當心,變成那隻捕蟬的螳螂,黃雀就在你們身後。”
熊成基說完,抬腿要走,但是卻被張作霖和鄒廷弼給攔下了。
“味根,你何必急著走呢?聽我們說完,你再走也不遲。”鄒廷弼說道。
“是啊,熊老弟,你性子也太急了。刺殺只是備用計劃,其實呢,我們也希望能夠透過不流血、不死人的方法達到目的,什麼目的呢?就是維護憲政制度。你先別走,聽周老哥說完再走也不遲。”
張作霖將熊成基摁回了沙發,並拍了拍他的肩膀。
鄒廷弼見熊成基僵在沙發上,於是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說道:“味根啊,我知道,你跟趙北是多年的交情,雖然當年因為訓政的事情你們實際上已經分道揚鑣,可是這份革命的情誼還是存在的,這一點,我理解,我不怪你猶豫。我們也知道,趙北當年也為國家立下大功,革命是一件功勞,建設國家工業是另一件功勞,這兩件功勞足以使他青史留名,這樣一個人,我們其實也是佩服的,所謂刺殺,確實只是最後的手段,其實只要他退出下屆總統選舉的話,本來就不會有這個密謀,可是他堅持不退出,而且得罪了一大批人,現在,想殺他的人可是很多呢。
你也是跟隨趙北多年的人,應該清楚他的性格,這個人從來就是剛愎自用,唯我獨尊,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使他回心轉意,現在,他擺明了要重新訓政,而為了收買人心,他必然會用些手段,擴大選民遴選範圍和遺產稅其實只是他的第一步,以後,還不知道他要弄多少詭計呢,說不好,趙北會向義大利那位法西斯領袖墨索里尼學習,對內高壓統治,對外發動戰爭,使國家陷入危機之中,而為了維持他的統治,趙北必然會加強對輿論和社會團體的控制力度,那樣一來,憲政局面就算是徹底完蛋了,這恐怕不是你熊味根願意看到的局面吧?
實不相瞞,此次密謀,我們都是冒著巨大風險的,我們為了維持憲政局面,甚至不惜以身家性命相搏,如果換了是你,我相信,你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畢竟,這個國家,憲政制度已經確立起來,如果再走回頭路的話,怎麼對得起那些為憲政事業獻身、犧牲的先烈呢?陶先生、宋先生,他們的在天之靈,又怎麼能夠安息呢?”
鄒廷弼這幾句話,就將他們密謀的原因從資本和財富上轉到了對崇高目標的追求上,而這,恰恰也正是他的高明之處,他很清楚,熊成基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追求這個目標,而這個目標偏偏又是當年從宋教仁那裡繼承下來的,於公於私,熊成基就會受到觸動,更為重要的是,透過仔細觀察與分析,這幫人認為,熊成基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雖然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是一名成熟的政客,但是他太容易被情緒左右,現在,鄒廷弼提起宋教仁,這目的就是為了使熊成基的情緒發生波動。
在座眾人,多半都是在商界打滾多年的人精,他們很清楚如何使他人改變主意,而一個重要手段就是“資訊轟炸”,也就是洗腦,所以,他們現在就是在圍著熊成基給他洗腦,試圖影響他的判斷,並左右他的立場。
那邊鄒廷弼剛講完,這邊周學熙又開了腔。
“行刺趙北,此事非常不易,這些年來,趙北深居簡出,出行必是護衛周全,要想直接下手刺殺,還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任務,而且就像味根說的那樣,此事行動起來難,善後更難,以趙北在軍方的影響力,直接刺殺他確實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善後起來非常困難。
其實啊,我們除了刺殺之外,還有一個行動計劃,不過也很冒險,而且非常需要味根的協助,只要你肯協助我們,趙振華就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將把他暫時軟禁,然後看形勢發展而定,如果他願意放棄總統競選,並選擇合作,壓制軍方,我們可以立即解除對他的軟禁,而且他還可以帶著家人一起去蘭芳,在那裡做寓公,等若干年之後,國家憲政局面穩定下來,他就可以回國,那時候,他可以再參加總統競選,那樣才是公平的競選。”
熊成基抬起頭,那雙眼睛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酒精的作用而通紅通紅。
“這就是你們的首選行動計劃?綁架?”熊成基問道。
“不,這是政變。”
周學熙小聲說出“政變”兩個字,雖然聲音很輕,但是在座所有人都聽得清楚,這書房裡一時又安靜了片刻。
“政變?我能幫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