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田勁夫走了出來,站在趙北身邊,小聲說道:“他把我的手槍要過去了,我卸了彈匣,槍裡只剩下彈膛裡的一顆子彈。”
話音剛落,辦公室裡就響起一聲清脆的槍響,那尾音拖得很長很長,將趙北拖進了那長長的回憶中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北才從回憶中掙扎著走了出來,將那根幾乎快燙著嘴唇的香菸扔到地上,用腳踩熄,然後轉身,離開了這裡。
田勁夫趕上幾步,將拿在手裡的一件小物件遞給趙北,說道:“這是剛才熊味根交給我的,說是他原本打算送給四小姐的見面禮,不過上次的壽宴上來不及給,所以,現在讓我交給你,由你決定它的前途。”
趙北接過那件禮物,仔細看了看,是一隻銀製口哨,雖然或許不值多少錢,但是造型相當別緻,應該是南洋一帶的手工藝品。
趙北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將這隻銀製口哨裝進了軍裝口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向樓梯。
回到一樓,這裡的電話通訊已經完全恢復了,供電也恢復了,於是,趙北拿起一部電話機的話筒,搖通了電話局總機。
“總機麼?這裡是國會大廈,請轉接總統府,轉接代號。”
……
國會大廈的戰鬥終於結束了,這個訊息還是“奉命”平叛的趙振華總司令透過電話親口告訴總統的,因此,民國大總統黎元洪終於可以長舒口氣了。
“這場亂局,算是平息了。”
坐在沙發上,壓下電話機的話筒,黎元洪長嘆一聲,然後向坐在他對面的李燮和望了過去。
李燮和笑了笑,說道:“總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坐在李燮和身邊的那幾名總統府幕僚也是隨聲附和,紛紛稱讚總統策劃周全,一舉平定叛亂,不過他們的馬屁顯然是拍錯了地方,黎元洪並不領情。
“諸位,這些話還是不必說了吧,現在我們還是說說如何善後吧?剛才美國大使搖來電話,問我如何處理那些政變分子?我告訴他,這需要與政務院各部總長磋商,還要與總理磋商,現在各部總長和總理已經在前來總統府的路上,很快,我們就能拿出處理意見,然後再將意見轉告趙振華,看他怎麼說。”
黎元洪雖然平庸,可是不是傻子,他很清楚,其實李燮和之所以在平叛部隊佔領總統府之後就一直坐鎮在他身邊,這充當的就是趙北的“欽差”的角色,說得難聽一點,他在這裡就是來監視黎元洪的,而確保他的權力的就是那些佈滿總統府的國防軍官兵,這還不是一般的部隊,這是特戰旅,黎元洪身為總統,居然不知道這支特戰旅是什麼時候從江東六十四屯訓練營調到首都的,這豈非咄咄怪事?唯一的解釋,恐怕就是這場政變早就在人家趙總司令的“預料”中。
身在局中,就算是再不懂政治的人,現在也應該醒悟過來了,這場政變其實就是一個局,一個精心佈置的局,陷住了政變集團,也陷住了黎元洪政府,唯一得利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現在這位正在指揮部隊平叛的趙總司令。
黎元洪很清楚他現在應該怎麼辦,如果不想死在總統府的話,最好的選擇就是全面合作,趙總司令說什麼,黎大總統就做什麼,政變分子敢拿手槍頂住黎大總統的腦袋,誰又敢保證,平叛部隊的那幫丘八就不會拿步槍頂住黎大總統的腦袋呢?
憲政,憲政,這叫得好聽,可是到頭來,還是槍桿子說了算,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到底還是由強人決定的。
黎元洪不是強人,他只是一個民選總統,名義上他是這個國家武裝部隊的最高統帥,可是現在如果沒有趙總司令的點頭,他恐怕連內務部隊都調不動。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黎元洪是識時務的人,他看得清局勢。
“總司令的意思是,組織一個特別軍事法庭,審判參與這場反對共和制度和憲政體制的叛亂分子,無論嫌疑人是現役軍人還是非軍人,只要是參與了政變計劃,就必須用軍法審判。”
李燮和也不含糊,立刻拿出了意見,這個意見也正是趙北的意見。
“不錯,我也是這個想法。”
黎元洪點了點頭,那幾名總統府幕僚卻是噤若寒蟬,沒有對此進行評價,不過同時,他們也很慶幸,當時總統立場堅決,不肯率領幕僚班子前往國會大廈,不然的話,現在他們絕不可能坐在這裡舒舒服服的喝茶。
就在眾人坐在這裡悶頭喝茶的時候,一名總統府的機要員走了進來,將一張電報抄稿遞給了黎元洪。
“總統先生,這是剛才中亞軍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