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神。
“幹得漂亮!”
蔣兵興高采烈的喊了一聲,站起身透過窗戶朝對面張望,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劉富貴的第二聲槍響,接著又聽到另一聲槍響,而在此之前,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打在了天花板上,只差那麼一點點,蔣兵中士就會成為陣亡名單上的一個統計數字了。
蔣兵嚇得摔在了地板上,抬頭望去,卻見劉富貴剛剛蹲下身,將那杆B1929式狙擊步槍靠在了牆上,然後從軍裝口袋裡摸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根扔給躺在地板上的蔣兵,自己也摸了一根紙菸塞進嘴裡,然後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記住,打仗的時候,千萬不能得意忘形,你聰明,敵人也不傻。第一槍幹掉的是‘毒蛇’的助手,第二槍打死的才是真正的‘毒蛇’。”
蔣兵一把抓起地上那根紙菸,卻是不敢再起身,匍匐到劉富貴跟前,仰起頭望著這名正在點燃那根紙菸的陸軍上士,一臉的困惑。
“劉哥,你是咋知道第一個露頭的不是‘毒蛇’的?”
劉富貴點燃了嘴裡叼著的那根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噓出煙氣,看了眼趴在面前的這名陸軍中士,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上次,跟我對戰的狙擊手就是他,而那一次,我的助手被打死了。”
“啊?”
蔣兵有些後怕,靠著牆根坐了,哆嗦著摸出火柴,將劉富貴扔給他的那根紙菸點燃,深深吸了幾口,穩定情緒。
“那邊的英國佬有多少人?”
沉默片刻,劉富貴首先打破沉默,問了蔣兵一句。
“大概兩百多人吧,兵力倒是不多,不然的話,上頭也不會只叫咱們營釘在這裡跟他們泡蘑菇,不過那火力倒是相當強,而且很熟悉這裡的環境,跟一般的英軍部隊不大一樣,參謀猜測,可能這裡的守軍就是猶太人組成的戰鬥部隊,而且很可能就是當地人。”
這時,蔣兵聽到了發動機的轟鳴聲,是從他們藏身的樓房後頭傳來的。
劉富貴也聽到這發動機轟鳴,隨後聽見樓梯響,於是急忙抓起步槍,身邊的蔣兵也抓起了衝鋒槍,片刻之後,門外傳來喊聲。
“別開槍,我是通訊兵。”
話音落下,一人先在門口探了下腦袋,然後走進房間,卻是楊營長派過來的一名通訊兵。
“營長讓我過來告訴你一聲,等一會兒有一輛汽車要過去,你不要開槍,車裡坐的是一名中國外交官,還有一名猶太人長老,他們要過去勸降對面的那支英軍部隊,為免發生誤會,在外交官回來之前,不要開槍射擊。”
聽通訊兵傳達的這道命令,劉富貴有些奇怪,蔣兵也是同樣奇怪。
“那對面的英國兵沒多少了吧?現在勸降?早幹什麼去了?咱們營在這裡可是死了不少人啊。”蔣兵嘀咕道。
通訊兵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營長叫我這麼傳話,這話已帶到,你們自己掂量著辦,你們惱火,營長比你們更惱火呢。”
通訊兵很快離開了狙擊點,劉富貴與蔣兵都是悶頭抽菸,你一根我一根,很快將那滿滿一包香菸抽完,而這時,一輛英國轎車已從廢墟那邊駛了過來,出現在兩軍對峙的最前沿,並在那輛卡車殘骸旁邊停了下來,這時,雙方計程車兵都沒有開火。
劉富貴站起身,拿出潛望鏡向窗外眺望,鏡頭裡那輛英國轎車一動也不動,半分鐘之後,車門才被人從裡頭推開,然後走下一人,接著又走下一人,先下車的那個人是個中年男子,頭頂戴著猶太人戴的那種小帽,而後下車的那個人是個老年男子,而且是個東方面孔的人,或許就是通訊兵說的那名中國外交官了。
蔣兵也站起身,向劉富貴要來那隻潛望鏡,看了片刻,嘟噥了幾句。
“這裡打仗,外交官來湊什麼熱鬧?倒是膽肥。”
……
蔣兵下士猜得不錯,那名前來交涉的中國外交官確實“膽肥”,說起來,這種場面他還真是見得多了,所以到場之後,一點也不怯場。
這名趕到陣地前沿與守軍進行交涉的中國外交官正是施肇基,想當年,俄國革命的時候,他就是中國駐俄大使,起義者與政府軍交戰的時候,他可是站在窗邊盯了一晚上的戰場的,那膽量確實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擔任了幾任駐俄、駐蘇大使之後,施肇基就被外務部派到了中東、近東地區擔任外交官,先後做過中國駐伊朗大使、駐土耳其大使,後來又去歐洲做了駐德大使,去年施肇基已正式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