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德國訪華特遣艦隊才得以繼續向中國航行,前天剛剛離開新加坡,離青島還遠著呢。
或許,英國與日本舉行聯合海軍演習也有與中德聯合軍事對抗演習相抗衡的意味在裡頭,不過趙北還是決定繼續原定演習計劃,與英日針鋒相對,畢竟,這是表明他的立場,必須讓德國皇帝明白,中國向德國靠攏的決心是不可動搖的。
此舉肯定會繼續刺激英國政府的神經,雖然現在巴爾幹戰爭正酣,英國不可能全力關注遠東事務,可是英國畢竟是頭號強國,只需要透過支援日本,就可以達到遏制中國的目的,對此,趙北不得不警惕,這幾天裡,他忙著召見各部主官,就是為了商議應變之策。
此時楊度過來,要求單獨面見總統,趙北弄不清楚他想幹什麼,於是也沒廢話,見了楊度的面,就直接切入正題。
楊度一字一句的說道:“今日拜見總統,楊某隻想問一句話,若有衝撞之處,還望總統海涵。”
“你問吧,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逆耳的忠言,我也是聽得進去的。”
趙北指了指沙發,先坐了下去,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
楊度在對面坐下,看了眼站在門口的秦四虎,然後扭頭看著總統。
“敢問總統先生,你現在到底是打算搞憲政呢,還是搞訓政?”
楊度這話問的直白,趙北一愣,說道:“皙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總統是聰明人,聰明人說話不拐彎抹角。現在的形勢明擺著,總統威望日高,國會權力日衰,議員只知拉幫結派,縉紳只知投資掙錢,草民只知吃飽穿暖,如此一個國家,全民憲政的道路現在是走不通的,這個國家需要一位強人來治理,這個強人只能是總統,總統也有這個能力掌握全域性,說得再直白些,那就是大權獨攬,國事均出於總統一人之手,國策亦由總統一人制訂,如此才能國泰民安,天下無事,若干年後,國家富強,國民睿智,屆時,再行憲政,還政於民,則總統便可名垂青史了。”
楊度越說越興奮,趙北很快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楊度這是在勸趙北搞獨、裁呢,所謂“訓政”,其實可以看作是“獨、裁”的同義詞。
雖然面無表情,可是趙北的心裡卻是非常的高興,什麼叫“雪中送炭”,這就是啊。
其實趙北早就在頭疼現在的這個政體問題,按照憲法精神,現在的國家是憲政,立法權、司法權、行政權也是分開的,表現在政治權力的分配上,就是總統要接受國會的監督,重大決策也必須接受國會的審議,雖然趙北當初早就透過袁世凱和北洋集團之手在憲法裡頭埋伏下一個“總統制”的先招,可以有效的控制國會,而且,由於聯合陣線佔據國會議席多數,因此,目前的這個國會只是趙北手裡的木偶,現在的政體,實質上就是訓政,但是沒有以法律的形式確定下來,這是可以扯皮的。
國會現在是木偶,但是這個木偶終究是有自己的思想的,聯合陣線也絕對不是鐵板一塊,這一點,從前不久的外蒙古風波就可以得到證明。考慮到長遠利益,趙北早就在謀劃進一步削弱國會權力和影響力的行動,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底下可以看出總統心思的部下也一直沒有出現,再加上這兩年裡政治力量的整合尚未完成,因此,趙北也就一直隱忍著沒有采取關鍵性的行動。
現在,楊度突然主動站出來,勸總統正大光明的推行“訓政”,大權獨攬,以一人號令天下,完全踢開那些阻擋總統政策推行的絆腳石,以最高效率完成國家的崛起戰略,並在適當的時候還政於國會,屆時,真正的憲政時代就到了。
趙北有些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他將楊度放到現在這個位置上,初衷就是讓這個“君憲先鋒”為他的大權獨攬衝鋒陷陣,因為在歷史上,這個楊度就是袁世凱搞“洪憲帝制”時的急先鋒,是帝制失敗之後被共和政府通緝的“帝制六禍首”之一,這個人,他的政治主張確實非常適合強人政治。
當然,袁世凱稱帝失敗,這不能怨楊度,只能怪袁世凱目光短淺,沒有看清時代潮流,而且北洋集團內部也不團結,段祺瑞那幫北洋元老帶頭挖袁世凱的牆腳,洪憲帝制要是能成功才叫怪。
這就是前車之鑑,趙北當然不會重蹈覆轍,他不想稱帝,也不想家天下,這些過分的妄想在時代的腳步面前已不現實,趙北只是想做一段時間的政治強人,將全部大權掌握在手裡,以方便推行他的政策,充分利用歷史給他的機會,將這個虛弱的國家帶上強國之路。
所以,只要這個“共和”、“憲政”的帽子不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