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很滿意唐紹儀的合作態度,所以,這“解職”就變成了“辭職”,多少留點面子。
待唐紹儀帶著隨員告退,趙北依然沒有離開國賓館,而是繼續翻看那本工作筆記,最後終於停了下來,並將一名侍從室副官叫到身邊。
“你親自開車,這就去一趟農林部,把那個汪兆銘喊過來,我在統帥堂見他,另外,如果他的那位夫人也在農林部的話,也一起喊過來,我有幾句話想跟他們講。”
副官領命而去,趙北這才收起筆記本,帶著衛隊離開了國賓館。
“總司令,那個汪兆銘是不是就是出賣陳其美的那個人?”
出了國賓館,衛隊長秦四虎問了一句。
“沒錯,就是那位,沒想到你也記得那個人。”趙北倒是有些驚訝。
“總司令,不怕你說我,可我還是覺得那個姓汪的出賣同志,不像個好人,哪怕他的那幫同志也不是什麼好人,至少,那個姓汪的不講義氣。”秦四虎評價了一番。
“什麼義氣?什麼好人?四虎啊,有些道理你或許還不明白,現在這種時候,用人不講德,而講才,用得上的人,咱們就用,那怕他是個敗類。這個道理不是誰都明白的,即使明白了,也不是誰都能夠用的,現在,這個姓汪的可以派上用場了,怎麼能不用呢?而且,他也急於表現自己的才幹,肯定不會將事情辦砸的,這就叫做‘人盡其才’。”
秦四虎琢磨著總統的話,雖然覺得有些道理,可是他畢竟是袍哥出身,袍哥人家講究的就是一個義氣,所以,他還是認為德比才更重要。
當然,衛隊長的想法並不能影響總統,作為國家元首,趙北很清楚他應該利用什麼樣的人去為自己賣命。
第523章 刺汪
烈日炎炎,熱氣蒸騰,在這種天氣裡,無論是屋裡還是屋外,都是一樣的熱,穿什麼樣的衣服,那裡外都是溼透,真真正正是揮汗如雨。
這裡是浦口,與對岸的南京隔著長江遙遙相望,都屬江蘇省管轄,而且,由於浦口是津浦鐵路的南方終點站,相比六朝古都南京,這浦口的熱鬧勁卻是在迅速趕超南京。
現在津浦鐵路已經全線建成通車,雖然列車的車次遠不及另一條南北交通大動脈京漢鐵路繁忙,但是至少,這浦口火車站每天總會有那麼幾列客貨車到站,而且由於這裡的長江尚無修建跨江大橋的計劃,因此,這裡的貨物轉運也依靠駁船,這浦口火車站旁邊就是一座大型碼頭,船來車往,汽笛聲聲,再加上那附近紡織廠、麵粉廠煙囪裡噴出的黑煙,這浦口的工業化氣息也是越來越濃了。
所謂“火車一響,黃金萬兩”,根據中樞政府制訂的那個“四年工業發展計劃”,鐵路沿線就是輕重工業發展的重要地區,工業原料和工業製成品都透過火車運輸,並輔以輪船運輸,這浦口因為靠近鐵路也靠近水路,所以,現在就是這江蘇輕工業發展的翹楚,比之上海、南通等老工業區,浦口隱隱有後來居上之勢。
現在天氣炎熱,浦口火車站裡比平時更加熱鬧,這倒不是因為那些轉運棉花、煤炭的列車又到站了,而是因為浦口火車站即將迎來一位貴客,這位貴客是中樞政府派過來的,他即將成為新任的江蘇省長。
這個新任江蘇省長叫汪兆銘,字季新,廣東番禺人氏,曾在日本東京政法大學留學,期間加入了同盟會,併成為同盟會的主要筆桿子,筆名“精衛”,此人最出名的地方倒不是參加當年的那場“戊申革命”,而是那件轟動一時的“陶成章遇刺案”,也正是此人出首告發,陶氏遇刺案的“真相”才得以大白於天下,而這個汪兆銘也因為出賣同志而平步青雲,從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一躍而為農林部高階顧問,而現在,這位汪先生又以二十九歲年紀接任江蘇省長一職,其升遷速度之快,足以讓人瞠目結舌。
眾人都知道,汪氏仕途之所以如此平坦,正是他出賣同志的結果,不然的話,這個年輕的政客又憑什麼得以竊踞高位呢?雖然總統先生也是年輕人,可是人家畢竟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相比之下,這高下立判。
當然,如果沒有際遇的話,汪氏也不會以二十九歲年紀就擔任地方大員,這個際遇是江蘇督軍徐寶山給的,如果不是徐督軍飛揚跋扈的話,前任江蘇省長也不會辭職。
前任江蘇省長是張士珩,他是北洋出身,自從袁世凱親信朱家保卸任江蘇代理省長之後,張士珩就一直擔任著江蘇省長一職,由於此人精通洋務與實業,因此,在他的主持下,在過去的兩年裡,江蘇省內工業發展迅速,在東南實業界中,張士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