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熱鬧,尤其是晚上,四周寂寂,連狗叫聲都難得聽見,對於喜歡清淨的人來講,選擇這裡做寓所,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其優勢。
楊王鵬的寓所就在這條清風衚衕裡,是座普通的四合院,但並不是他買下來的,而是他租下來的,不僅他和他的家眷住在這裡,就連一些生活暫無著落的人也借住在這裡,而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前奮進會成員,其中不乏高階幹部,聽說楊王鵬在國會里做了高參,這些人就從各地跑來北京,想投靠這位昔日的領袖,指望著楊王鵬為他們張羅些好工作,如果能夠做官的話,他們就更高興了。
就這樣,楊王鵬兼職幹起了職業介紹人,而他的這座小院也變成了職業介紹所,前來找工作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而找到工作的人也忘不了這裡,多少也會為這座四合院做些貢獻,這座涼亭就是他們集資修建起來的。
楊王鵬確實也為一些人安排了一些還算過得去的工作,比如說去洋行做買辦,或者去火車站做排程員,總之一句話,為了這些昔日的部下,他確實算得上講義氣,可是他畢竟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分心太久,而且考慮到輿論影響,他現在已有些進退維谷了,現在這座小小的四合院裡竟然住著五十多號人,光是每天的飯錢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雖然楊王鵬是國會議員,還兼著國會的高階參議,這津貼確實也不少,可是卻架不住這麼多吃白飯的“門客”,楊王鵬原本是打算積攢些錢買輛國產汽車的,可是現在看來,這個購車計劃只能無限期推延了,支援國貨,那也是需要經濟後盾支撐的。
現在,楊王鵬就坐在涼亭裡,與幾名“門客”品著茶,人人手裡都拿著摺扇,一邊聊天,一邊將摺扇搖來搖去,不時有人伸出手去,在胳膊上拍上一下,趕走那些惱人的蚊子,天氣炎熱,眾人都是短衫短褲,確實也架不住蚊子的攻擊。
眾人現在正在議論晚上請人吃飯喝酒的事情,其實酒宴早就備下,只是客人始終不見蹤影,所以眾人就只能在這涼亭裡閒坐品茶了。
不知是誰起得頭,這話題漸漸轉移到了群治學社和奮進會當初的決策失誤上去了,眾人都是踴躍發言,惟獨楊王鵬沉默不語。
楊王鵬在自責,如果當初他沒有率領群治學社去河南發展,那麼,今天的眾人或許會比現在混得更好,至少,奮進會或者群治學社的幹部中不會有這麼多人無事可幹,遊手好閒,而且臉皮也越來越厚。
誰能想得到呢?不過短短一年時間,趙北竟然做了這民國的大總統,如果從一開始群治學社就決定跟著趙北走的話,眾人現在可能也像張立誠、潘康時那些人一樣,都已是功名顯赫的人物了,又怎會甘心到別人手下做“門客”呢?
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說到底,群治學社和奮進會之所以黯然收場,就是他們不能識時務,可是這怨誰呢?楊王鵬麼?當初決定離開湖北去河南發展,是群治學社高層的一致意見,楊王鵬的作用只是建議而已,所以,如果一定要找個為此承擔責任的人的話,群治學社的高層人物一個也跑不了,雖然他們最開始想去的地方是四川。
可是這話又說回來,誰能夠想到,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竟能有如此際遇,從一個革命的無名小卒,一步登天,做了這共和中國的國家元首,世事之難以預料,由此就可見一斑了。
眾人只能哀嘆際遇不如別人了,他們確實想不明白,趙北為什麼總是走在別人前頭,眼光無人可及,行動更是雷厲風行,這或許是趙北成功的秘訣,別人想學也學不來,更學不會。
就在涼亭裡的這幫落魄者唉聲嘆氣的時候,那虛掩著的院門被人從外推開,鄧剛匆匆走了進來,幾步跨到涼亭邊。
“諸位,都趕緊換身衣服,客人過來了,總統也過來了。”
眾人都是一愣,他們可沒請總統過來,現在總統竟然不請自來,這確實讓他們有些手足無措。
“換衣服!”
還是楊王鵬反應快,摺扇一揮,眾人一鬨而散,各回各屋換衣服去了,許多有心巴結總統的人甚至穿上了全套的洋裝,而且不顧天氣炎熱,頭上也戴上了禮帽,甚至還打起了領結,等他們穿戴整齊在院子裡列隊的時候,楊王鵬不由感慨人性的複雜。
於是,等民國大總統趙北走進這座四合院的時候,恭迎大總統的是五十多名穿戴整齊的男男女女,此情此景,讓總統有些愕然。
“子侖,你們這是幹什麼?又不是古代的皇帝去大臣家裡晃悠,咱們是以朋友的身份聚會,你們的穿戴何必如此的正式呢?我可不是一個吹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