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被共和政府軟禁在醇王府裡,由於王府被重兵把守,訊息斷絕,滿清遺老遺少卻也無法與他們的主子取得聯絡。
所以,當龔清秀說他能與醇王府通訊息後,端錦就很自然的激動起來。
“你……你能跟醇王府裡的皇上說上話?”端錦揪著龔清秀的衣領問道。
龔清秀點了點頭,不過眉頭卻是一擰。
端錦又問道:“你這話是真是假?醇王府現在就是一個鳥籠子,你當真能與裡頭通訊息?”
一直站在一邊察顏觀色的西澤公雄走了上去,將手搭在端錦的胳膊上,說道:“端先生,有話好好說,如果想知道這個人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只需要驗證一下就行了。”
“如何驗證?”端錦鬆開龔清秀衣領,扭頭望了眼西澤公雄。
“一封醇親王殿下的手書,對照一下筆跡就可以了,我們大日本帝國有相關檔案,而且有筆跡專家。自從被軟禁之後,醇王府就被民國政府嚴密的看管起來的,訊息不通,甚至沒人知道退位的宣統陛下現在是死是活,傳聞宣統陛下已被共和派激進分子秘密毒死在軟禁地,對此,我們有必要弄清楚真相,如果宣統陛下真的已經死去,我們就不得不另外從皇室中尋找一位繼承人了。”
西澤公雄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不過也僅僅只是一愣而已,宣統是否活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復國成功,眾人就都是這大清國的功臣,至於這大清國的皇帝陛下麼,大不了重新找一個人來做便是,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可遍地都是呢。
“這個主意好!咱們帶封信去醇王府,就說一幫大清國的忠臣義士還在給皇上效力,咱們旗人都等著皇上到東三省來複國呢。”貴山附和道。
端錦鬆開龔清秀的衣領,說道:“龔清秀,你也聽見了,咱們信不信你關鍵還在你自己,這封信你敢不敢送進醇王府?”
“這個……”
龔清秀遲疑了片刻,說道:“送信沒問題,不過有些風險。現在醇王府由北洋軍、共和軍、同盟會、光復會的四方軍隊共同看守著,防衛森嚴,那十幾萬兩銀子砸了好幾萬兩在這醇王府,好歹在北洋軍、同盟會裡找了幾個眼線,不僅有士兵,還有軍官。不過這些眼線才收買不久,可靠不可靠還不清楚,本來,這些眼線我是打算派大用場的,如果就為了送一封信而冒險,未免有些輕率了。”
“確實,送信去醇王府過於行險了,白紙黑字,若是叫人查去,就走漏風聲了。”
端錦點了點頭,嘴角帶著絲詭異的笑,說道:“依我之見,乾脆派個人混進去!用人傳話,總是比用信傳話穩妥一些。”
“派人混進去?”
“派誰?”
貴山與額勒登布一聽端錦這話,頓時頭皮發麻,面面相覷,躲閃著端錦投過來的目光。
“瞧你們那點出息!又沒叫你們去,便是你們自告奮勇要去,爺還不一定答應呢!你們也甭翻白眼,爺還真不相信你們不怕死!爺跟你們不一樣,爺已在鬼門關逛了兩趟呢,一次是在黃泥崗,一次是在成都,爺不怕死,你們不敢去,爺自己去!”
端錦的話讓貴山和額勒登布鬆了口氣,都將目光投向龔清秀。
龔清秀心中暗暗一驚,他確實沒想到端錦竟如此膽大,竟敢獨闖龍潭虎穴,這可與他最初的打算南轅北轍,也與他接到的任務初衷背道而馳。
龔清秀確實是江西秀才,但是他卻不是趙爾巽的幕客,他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那位四川總督的面,剛才他跟端錦等人講的那些話,全部都是謊言,就連他的名字也是假的!
龔清秀的真實身份是共和軍情報員,代號“鐵橋”,隸屬於軍事情報局五處,是這天津北方情報總站的站長,這“五湖貿易公司”就是情報站聯絡處之一,至於那所謂的“大清國復國基金”,則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派龔清秀到北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共和軍總司令趙北,這個所謂的“復國基金”也正是趙北親自策劃的一個騙局。
“復國基金”只是一個香餌,是用來釣大魚的,不過卻不是端錦這條魚。
趙北想釣的大魚在東北,就是那些所謂的“關外八旗”。
自從革命以來,在日本人的庇護下,以恭王溥偉、肅王善耆為首的一幫關外旗人上躥下跳,很是活躍,這種情況引起了趙北的高度關注和警惕。
在趙北所熟悉的歷史上,辛亥革命之後東北並沒有出現什麼“關外八旗”,直到“九一八事變”之前,東北地區也從來沒有出現過“滿洲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