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爭正合趙北的心思,這也是他一開始就定下的平衡策略,不然的話,也不會任命閻錫山為江西都督、而李烈鈞卻擔任著東進先遣隊總司令的職務了,這種任命使得閻錫山是江西名義上的軍政最高首腦,但李烈鈞卻是江西省軍的實際最高指揮官,而且由於李烈鈞還兼著安徽、江西巡閱使的職務,所以,兩人完全可以在軍政府裡打個平手。
不過兩人都是相信實力的人,他們已開始著手組建、擴充自己的嫡系部隊,經過討逆戰爭,閻錫山已控制了一萬人的部隊,李烈鈞因為是江西人,控制得部隊更多一些,但是他的部隊駐地多在贛南,遠離湖北,所以在戰略上不如閻錫山有優勢,而閻錫山也因為不是江西人,在民心、民意上遠不如李烈鈞,如此一來,雙方暫時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就是目前江西的局勢,閻錫山控制贛北,李烈鈞控制贛南,本已統一起來的江西政令又面臨著分裂的危險。
這正是趙北此次巡視江西的主要原因,在解決了湖南、貴州的共進會勢力之後,江西已成了總司令下一個要吞併的省份,閻錫山、李烈鈞的對峙有利於總司令實現他的戰略企圖,所以,總司令藉著為國會選舉拉選票的機會趕到了江西。
剛才趙北藉著閻錫山拍馬屁的機會將話題引向了棄軍從政的方面,結果閻錫山立即表明了他的立場,而坐在一邊的李烈鈞卻對此頗為不屑,歪了歪嘴,這個小動作落在趙北眼裡,使他對於兩人之間的齟齬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雖然建議閻錫山去競選國會參議員,但是趙北確實不打算把閻錫山趕出軍隊,至少目前不行,畢竟他閻某人也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軍校生,軍事人才,現在正是共和軍厲兵秣馬的時候,軍事人才當然是多多益善,不僅閻錫山要留在軍隊裡,李烈鈞也應該留在軍隊裡,為總司令效犬馬之勞,為總司令打江山。
但是這種亂局之下,人心不靖,凡是有一點實力的人都在做夢趁亂撈上一筆,趙北、袁世凱就是這些人裡的代表人物,閻錫山、李烈鈞的實力雖然遠遠比不上這兩位,但是他們也是有雄心的。
當初趙北之所以放手讓閻錫山、李烈鈞在江西鬧騰,只是為了策應湖北、四川兩省的革命事業,現在大局已定,總司令決定把放出去的軍權再收回來,而且考慮到江西全省已經由閻錫山、李烈鈞兩人控制,軍政大權集中在他們兩人手裡,他們正在試圖擺脫共和軍的影響,所以,趙北決定此時果斷出手,趁他們羽翼未豐之前將江西的軍隊控制在自己手裡。
當初趙北是放權,現在,他想收權。
閻錫山和李烈鈞都想做“江西王”,但是總司令不會讓他們得逞,對於這兩個人,總司令另有安排。
“伯川,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不必緊張。就算是你自己打算去競選國會參議員,我也不會贊成的,你是軍事幹才,協和也是軍事幹才,讓你們去從政,那才是大才小用了呢。現在革命事業雖然取得了一些進展,但是距離我們革命軍人的目標還很遠呢,此時此刻,你們怎麼能離開軍隊呢?”
見閻錫山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趙北笑著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了回去。
就在這時,這艘畫舫慢慢停了下來,眾人舉目望去,那甘棠湖中間的煙水亭已近在眼前,畫舫正在靠岸。
“總司令請看,那就是煙水亭的船廳了。”
李烈鈞站起身,指著那小碼頭為趙北做著介紹。
“這甘棠湖是由廬山泉水匯聚而成,湖水清澈,風景秀麗,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是文人墨客遊覽勝地,這煙水亭相傳始建於唐朝元和年間,距今已有一千一百餘年,歷經戰火,原來的唐朝建築基本上已蕩然無存,只有這船廳碼頭還保留著唐朝遺蹟,那碼頭上有一塊石碑,就是當年用來栓船的船樁,那上頭還刻有詩文,不過年代久遠,碑面斑駁不堪,只能看見‘元和’等寥寥幾個字,詩文內容卻是猜想不出了。”
閻錫山、李烈鈞陪同趙北先行登上碼頭,在那石碑前稍做駐足。
等趙北將注意力從那石碑上挪開,發現兩個陌生人正恭候在一邊,均是青衣小帽,看不出是幹什麼的。
李烈鈞急忙走上前,將那兩人領到趙北跟前,由他們做自我介紹。
“鄙人趙文愷,現為毅軍全軍督操官。”
“鄙人丁香玲,現為毅軍中路翼長。”
趙北有些奇怪,看了眼李烈鈞,問道:“這兩位可是姜翰卿的部下?”
李烈鈞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姜翰卿的部下。他們前幾天在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