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而是秩序,強人的秩序!沒有秩序的話,法律就是一錢不值的狗屁!英國人,你認為一幫見了外國人不是低聲下氣就是抱頭鼠竄的縉紳們能夠為這個國家帶來秩序麼?不,他們不能!只有一位軍事強人,才能給這個國家帶來秩序!只有先建立起強有力的秩序,這個國家的政策和法律才能得到貫徹!”
“你這麼一說,好象有點道理。我突然想起了當年在南方一個縣城裡的見聞,巡撫大人下令加徵田賦,以便修建新式學堂,巡撫大人說每畝加徵銀子一錢,可是到了底下的縣衙裡,縣令大人就將這個加徵額提到了半兩銀子,根據他的說法,那是因為上司派下來的就是這麼多,天知道中間被人盤剝了多少,結果引起了鄉民的憤怒,當地的一所新式學堂就被他們拿著農具搗毀了,於是,當地的私塾先生們又開心起來了。我想,這或許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這個國家沒有秩序了,因為官僚們破壞了秩序,而底下的國民們又有樣學樣,於是,整個國家看上去混亂不堪,表面看上去到處都是規矩,可是卻沒人真的打算去遵守規矩。”
“太對了!用一句中國人的話來講,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英國人,對於中國文化,你還是瞭解的太少,應該跟我多學學。”
法國人打了個響指,抓起茶几上那瓶酒,又給自己的那隻酒杯斟滿了酒。
“那麼,您怎麼知道,那位趙總司令掌握了權力之後,就不會被權力所腐蝕呢?他真的能為這個國家帶來秩序麼?”莫理循在問法國人,同時也是在問他自己。
法國人端起酒杯,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是那位趙總司令的好朋友,能經常與他見面,在我看來,他是一位優雅的紳士,雖然不如我們法國人浪漫,但是他的理想是崇高的,而他身邊的那幫將領,也都是願意為這個國家做出犧牲的人,他們或許會被權力所腐蝕,但是在被腐蝕之前,他們至少能給這個國家帶來秩序。或者換句話說,這個國家需要一股新興力量來修正它的前進道路,而不是由北洋集團這個滿清朝廷的官僚餘孽們來掌握它的前進方向,這個國家需要的是革命,而不是改良。英國人,看起來我們又回到最開始的話題上了。”
“再次糾正一下,我是澳大利亞人,不是英國人。”莫理循無奈的聳了聳肩。
“在我看來,你們都是一樣的,你們都是英國王室統治下的臣民。雖然有些不禮貌,可是我還是堅持認為英國的君主制是落後、腐朽的,還是我們法蘭西共和的國體最先進!讓我們舉杯高呼,革命萬歲!打倒國王!”
法國人站起身,舉著酒杯,用法語高聲吶喊,這一舉動引人側目,同時也使莫理循相信,這位法國冒險家又喝醉了。
沒等飯店大廳裡的人們從法國人的吶喊聲中回過味來,一名腦後還蓄著辮子的中國記者從飯店門外匆匆奔進大廳,站在門口,向眾人大聲喊了起來。
“剛剛傳來的訊息!豫北的聯陣部隊昨晚渡過黃河,猛攻衛輝府北洋軍,今日上午,彰德駐軍北洋陸軍第十七師宣佈倒戈,加入聯合陣線,切斷了衛輝北洋軍北上歸路,衛輝守備司令鮑貴卿在新鄉拍發通電,宣佈下野,衛輝北洋軍已向聯陣部隊投降!”
這人一喊,飯店大廳裡頓時安靜了片刻,然後立刻又喧鬧一片,有的記者迅速去找來地圖,眾人圍著地圖一比劃,頓時發現局勢比他們預料得更復雜。
“彰德就在直隸省境南邊,順著京漢線再往北走,那可就是邯鄲了啊。”
“這麼說,這直隸馬上就是戰場了?”
“何止直隸是戰場,前幾天南軍佔領了徐州,現在又拿下了衛輝,這擺明了要兩路北伐啊。”
“兩路北伐?一路走京漢線,這好說,那另一路呢,難道出徐州抄掠魯南,借道山東北伐?這京杭大運河可是好久不通航了啊。”
“什麼啊!人家佔領徐州的那是毅軍!毅軍旁的不行,可是這馬隊那可不比北洋差!人家用得著走運河麼?”
“哎喲。您這麼一說,咱可得趕緊回去買些糧食存著,不然一開仗,那糧價還不得‘噌噌’往上躥?”
“還是去租界躲躲吧,革命軍也不敢往租界攻。”
“租界?去年漢口開戰,那炮彈又不是沒往租界裡落過。我看吶,還是去鄉下躲躲,等仗打完,再回京城吧。”
……
記者們議論紛紛,一些人迅速離開了六國飯店,另一些人則耐心的等在飯店裡,想看看南北談判代表會對此做何反應。
很快,那緊閉著的會議室橡木門被人從裡推開,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