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品嚐著那淡淡的茶香,一邊看著手裡那封電報,趙北不由苦笑起來。
陸地作戰,用得著實心炮彈麼?這藍天蔚只怕是精神過於緊張了。現在武漢只剩下兩門重型要塞炮,還得盯著長江,防止湯鄉銘的海軍艦隊溯長江而上進攻武漢,所以啊,這重型要塞炮的炮彈恐怕不能再往信陽方向調了,再調,武漢的炮兵可就真的只能拿實心鐵疙瘩往敵艦上砸了。
“重型要塞炮為我軍之秘密武器,關鍵時刻才能使用,切記,切記。至於炮彈一事,我亦無能為力,唯盼藍參謀長把握時機運用大炮,最大限度利用每一顆重炮炮彈。”
寫完了命令,趙北將命令向前一推,一名早就等在桌邊的參謀急忙接過電報,敬禮退下,匆匆離開了屋子。
貼身保鏢秦四虎提著茶壺走到桌邊,為趙北的茶杯續水。
“四虎啊,這紅茶喝白了,你再拿些茶葉過來,咱們只怕是要戰個通宵啊。”
秦四虎應了一聲,轉身走到門口,吩咐了一名衛兵幾句,然後又走回桌邊,一聲不吭的往趙北身後一站,繼續扮演他的保鏢角色。
這個貼身保鏢還是很稱職的,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不夠細心,而且也不太會講話,這要是田勁夫還在這裡,肯定會趁著上茶的工夫問一聲“司令,要不小睡片刻?等電報過來,我再叫你。”但是這個秦四虎就不會說這樣的體貼話,所以總司令也就不好開口說自己困得厲害。
沒辦法啊,這場南北大戰是趙北第一次正面與北洋集團交鋒,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則他的努力就算是前功盡棄了,如果把這場南北大戰比作是賭博的話,那麼現在的趙北就是一個盯著莊家執出的骰子而目不轉睛的賭徒,雖然他很有信心贏這一把,但是不看到骰子停下,他是不會把目光移到別處的。
不多時,衛兵拿了一包茶葉,秦四虎接過茶葉,放進趙北的茶杯裡,續了熱水,然後又像一個木頭人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不過那雙眼睛倒是四下瞄著,一盯門口,二盯窗戶,微風吹開窗簾的時候,他總是要多望窗戶兩眼,免得有什麼人從窗戶跳進來。
秦四虎要扮木頭人,卻不防礙總司令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趙北在等一封電報,一封黎元洪的電報。
現在的黎元洪雖然仍兼著湖北議長的差事,不過他的人卻不在武漢,而是在上海,而且他現在是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的委員,地位很高,算是趙委員長的副手,同時也是委員長埋在庶務委員會的一顆“釘子”。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天剛黑下來的時候,趙北給那位“釘子”拍了一封明碼電報,將西平發生的戰鬥告訴了黎元洪,讓他召集庶務委員會連夜開會討論此事,拿出一個堂堂正正的理由將民心收攏過來,以便在道義上先將北洋一軍。
聯合陣線就是一塊招牌,一塊總司令收攏民心的招牌,什麼時候需要了,什麼時候就扛出來晃晃,現在,南北大戰已經爆發,確實需要這塊招牌出場了。
趙北並不擔心庶務委員會敢拂逆委員長的意思,因為那幫議員、政客們心裡也很清楚,現在不是總司令、委員長在求他們,而是他們在求委員長、總司令,如果此次北洋集團擊敗了聯合陣線,那麼,誰也不敢保證袁世凱將來不會秋後算帳,畢竟,陶成章遇刺身亡事件表明,這個時代就不是講法律的時代,這個時代是強者的時代,更是一個對政敵趕盡殺絕的時代。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趙北在前幾天否決庶務委員會那個準備批准袁世凱第一屆內閣的決議的時候是理直氣壯的,而那幫議員、政客也老老實實的接受了現實,不僅立即將宋教仁的和平代表團撤到了天津租界,而且還拍發通電,再次申明聯合陣線在國會選舉上的立場,那就是“憲法尊嚴不可挑戰”。
趙北看了眼桌上的鬧鐘,已快十二點了,這庶務委員會的會議未免拖得太長了些。
這時,一名副官匆匆走進屋子,手裡拿著一張電報抄稿,立正敬禮,將電報抄稿呈了上去。
趙北匆匆掃了眼電報上的內容,眉頭鎖了鎖。
那電報是黎元洪拍過來的,上面的內容一共兩條:首先,庶務委員會開會表決,最終以微弱多數透過了譴責北洋軍攻擊南方革命軍的公報,而這個公報是由趙北親自擬定的,措辭嚴厲,幾乎就是一封戰書;其次,決議透過之後,部分原立憲會的委員集體向庶務委員會提出辭呈,因為他們反對與北洋軍開戰,由於這種辭呈需要委員長批准,所以,庶務委員會拍電報過來,請委員長再提名幾個委員。
“事到臨頭,有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