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什哈了,於是就推薦他們去了北洋新軍,這章國棟就是這麼吃上皇糧的。
“戊申革命”之後,北洋軍大肆擴充,軍官不夠,許多小兵也就沾了革命的光,得了共和的利,當上了軍官,章國棟也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班長,雖說官小點,可是每月軍餉比小兵高些,而且可以指揮小兵,他章班長倒確實風光了段日子。
不過風光畢竟是短暫的,很快,隨著南北對峙的升級,北洋軍大批南調,章國棟也就跟著第三師從山海關調到了天津,補充了武器彈藥之後,又坐火車調到河南鄭州,作為北洋南進第二軍的一個普通炮灰走在其它部隊的前頭,直到這時,章國棟才回過味來,原來這皇糧也不是那麼容易吃的,這是要用命去拼的。
由於一開始的進軍非常順利,北洋陸軍第三師在師長曹錕的指揮下先後“攻佔”了陳州府的數座關鍵城鎮,北洋第三師上上下下都自我感覺良好,章國棟也不例外,和其他的那些官兵一樣,都認為此次進攻南方易如反掌,眾人甚至都開始謀劃如何在武漢發筆財了。
不過他們的興奮沒持續多長時間,先是師部駐地西華遭到南軍騎兵長途奔襲,軍心和士氣都受到影響,接著又在進攻信陽的戰鬥中遭到南軍頑強抵抗,打了幾天的仗,可是北洋軍卻未能突破任何一處關鍵陣地,第三師上上下下又變得沮喪起來,人人都是怪話連篇,章國棟雖然沒怎麼說怪話,不過這心裡去武漢發財的念頭算是清醒了,現在,他的唯一念頭就是如何活著離開信陽。
當然,更重要的問題在於,如果不能活著離開這個眼前的殺戮場的話,章國棟是絕不可能活著離開信陽的。
關鍵就是那列怪模怪樣的火車,如果它不肯離開這裡,章國棟就必須繼續趴在這裡裝死人,但是問題在於,這裡仍然是交戰雙方交火的最前沿,無論是北洋軍發起進攻,還是聯合陣線進行反擊,這片鐵路路基邊的開闊地就是子彈橫飛的殺戮場,而北洋軍攻擊那列火車的炮彈也將在這片開闊地上開花爆炸,所以,在這裡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危險,這個道理章國棟也明白得很。
章國棟見識有限,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的這列火車,那全身披掛的鐵甲看上去很是厚重,北洋軍的所有炮彈都奈何不了它,如此看來,或許稱其為“鐵甲車”較為合適。
實際上,當這列披掛鐵甲、車上載著大炮和機槍的火車猛然出現在發起進攻的北洋軍官兵眼前的時候,就有人喊出了“鐵甲車”,只是當時場面極為混亂,章國棟並不清楚這稱呼是否是那些留過洋的軍官喊出來的,他只知道,當這列火車迎面猛衝過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懵了,他的班上還活著的那幾兵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想到了逃跑,逃離這個充滿了詭異氣氛的戰場。
章國棟沒能制止他的手下,因為他也懵了片刻,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列鐵甲車已經鳴著汽笛在北洋軍面前停了下來,就在那路基上居高臨下,用機關槍和大炮向那些仍在發懵的北洋軍官兵猛烈開火。
當時的具體情形怎麼樣,章國棟已記不清了,他只依稀記得自己當時的錯覺,在當時的他看來,那面前咆哮的不是機槍和大炮,而是那深山老林裡跑出來的怪物在嚎叫,每一聲嚎叫,北洋軍裡就會倒下一片人,每一聲炮響,就有人的殘肢碎片飛上天空,旋轉著落到其他人的面前,甚至是腦袋上。
而當時,北洋陸軍第三師正在進入出擊陣地,準備對鐵路邊的一座山頭高地發起進攻,他們完全沒有做好防禦準備,因為第四師和第七師就擺在南邊,按照常理,南軍如果想進攻第三師的話,首先必須突破第四師和第七師的防線。
但是第三師的官兵完全沒有料到,南軍竟然派了一列披掛鐵甲的火車衝過了第四師和第七師的防線,沿著那完好無損的鐵路一口氣衝到了第三師的眼皮子底下,倚仗那厚重的鐵甲和強悍的火力肆意屠戮著完全暴露在它面前的北洋第三師,偏偏北洋軍毫無還手之力,除了逃離戰場之外,炮灰們別無選擇。
諷刺的是,就是那條鐵路線,北洋軍的司令部曾再三告誡過部隊,必須保證那條鐵路的完好,以便北洋軍突破信陽南下時可以方便的利用那條鐵路,用以對南逃的南軍部隊進行追擊,但是遺憾的是,現在的事實正好相反,被追擊的是北洋軍,而不是南軍。
一邊是蓄謀已久的南軍鐵甲車,一邊是剛剛進入出擊陣地尚未完全集結完畢的北洋第三師,任何一個稍微有些軍事常識的人都可以預見到會發生什麼。
沒錯,雙方剛一接觸,北洋第三師計程車氣就崩潰了,尤其當士兵們發現手裡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