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表理解,可是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國民身份,既非議員,也非政府官員,怎麼能在國會里隨隨便便發表演說呢?當初國會議員選舉的時候,宋鈍初倒是打算邀請孫先生回國參加眾議員選舉,可是他卻推辭了,後來國會眾議院組建,議員們尊敬孫先生是革命第一人,便有意推舉他為名譽議員,可是孫先生不慕虛名,還是推辭了,孫先生高風亮節,黎某是佩服的,現在國會已經步入正軌,各項法律草案也先後透過表決,凡事講究一個制度,現在孫先生怎麼能隨隨便便在國會里發表演說呢?他想發表演說,可以在報紙上發表麼,也可以透過通電發表他的演說,現在共和政府保護國民的言論權力,沒有人不許他發表演說,可是為什麼他一定要在國會里發表演說呢?難道國會是菜市場麼?”
黎元洪的話講得有些羅嗦,不過意思是清楚的,他反對孫文到國會里發表演說。
黃興眉頭皺起,斟酌了一下用辭,說道:“黎議長所言頗有道理,然則國會議員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原同盟會幹部,他們對孫先生還是很尊崇的,當初宋鈍初還活著的時候,他也說過,沒有孫先生,就沒有同盟會,沒有同盟會,就不會有各省的革命組織,沒有各省的革命組織,就不會有‘戊申革命’,那麼共和也就建立不起來,所以,孫先生才是革命第一人,而且趙振華當初也說過,孫先生是‘革命先行者’。現在孫先生即將歸國,前段日子,國內發生了許多事情,宋鈍初遇刺身亡,也使孫先生心情壓抑,他想在國會里發表演說,並不是為了同盟會,也不是為了聯合陣線,而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喚醒民眾,讓民眾看清憲政道路上的那些荊棘,要讓民眾團結起來,保衛共和,保衛憲法。”
“原來孫先生也明白保衛憲法的意義,既然明白這個道理,為什麼要帶頭破壞憲法呢?國會是議政機關,也是立法機關,孫先生既非國會議員,也非政府官員,怎麼能隨隨便便到國會里去演講呢?即使是美國、英國,一個平民也不可能站在立法機關和議政機關裡發表演說吧?這往輕了說,是藐視國會,往重了說,就是政變啊。”
與黎元洪不同,楊度可絲毫也沒給同盟會留面子,他這段話說得可是誅心,就連黎元洪也覺得不妥。
“皙子,你這話就言重了,不過就是演講而已,還扯不上政變。”
黎元洪搖了搖頭,看了黃興一眼,又道:“克強啊,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不能幫這個忙,我是國會參議院議長,不能帶頭破壞制度啊。孫先生想到國會發表演講,這事我做不了主,依我之見,還是請大總統定奪吧。”
這麼輕飄飄幾句話,黎元洪就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趙北,確實,他得罪不起同盟會,也只能將趙北推到前頭,前幾天他黎議長剛捱了炸彈,現在有些杯弓蛇影,他黎議長可不想再吃幾顆子彈頭。
黃興雖然不是一個老練的政客,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他見黎元洪推脫,知道對方確實不想讓孫先生到國會發表演說,於是便也沒再堅持。
“既然黎議長做不了主,那麼,就請總統定奪吧。”
說到這裡,黃興話鋒一轉,又道:“黃某今日到黎議長這裡叨擾,還有一事想請黎議長援手。廣東自從革命以來,省政一直掌握在一幫滿清舊官僚手中,官場裡烏煙瘴氣,毫無革命之後的生氣,前幾日廣東都督張人駿更是變本加厲,在省內大肆搜捕所謂的‘會黨土匪’,不少以前同盟會的會員都被粵軍捕去,目前生死不明,黃某想請黎議長給張人駿拍封電報,過問一下此事,至少先把參加過反清起義的革命黨人放出來。”
黎元洪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幫你問一問。不過,克強啊,你們同盟會早就解散了,現在還有一些人打著同盟會的旗號到處活動,於治安不利,而且其中有不少人確實有會黨背景,這些人在革命時代固然可以衝鋒陷陣,可是現在既然已經共和了,他們就應該本本分分做良民,整天東遊西逛,這又算什麼?張人駿捕拿會匪,或許有抓錯的人,但是他的初衷是好的麼,現在全國亂糟糟的,總統已電令各省都督,加緊搜捕破壞分子,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恢復全國秩序,如果秩序得不到恢復,連我這個國會議長也是要挨炸彈的。”
黎元洪話裡有話,黃興也聽明白了,不過他並不打算討論黎議長遇刺的事情,實際上,由於陳其美那幫人的上躥下跳,國會議員中已經有人開始懷疑黎元洪遇刺與同盟會激進分子有關,只是目前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無論是聯合陣線的議員也好,立憲會的議員也罷,他們已經刻意與同盟會保持了距離,尤其是那些原本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