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戲言。”
趙北伸出手去,抓住翠旖姑娘的手,這段日子以來,兩人之間的關係親密得很,不過限於時代風氣的緣故,兩人之間的親密動作也僅此而已,別說摟摟抱抱了,就連這手抓時間長了,人家姑娘也是不幹呢。
“君無戲言?可你是總統,不是天子。”姑娘調皮的眨著眼。
“天子,總統,這又有什麼分別呢?都是大權在握。”
趙北收回手,然後攥起拳頭。
“那你用什麼買院子呢?不會是公款吧?”翠旖好奇的追問。
“好歹我也是民國大總統,刨開俸祿不算,這每月的公費就是銀元一萬大洋,在這北京城裡買座普通的四合院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何況,現在京裡的那幫旗人王公都急著要把王府、貝勒府轉讓,那價錢賤得跟白送一樣,這年頭,這炒地皮可是件好買賣。前段日子有傳聞,說我打算遷都武漢,這北京的地皮價錢那是每天都在往下掉,現在,既然不遷都了,那麼,這地皮的價錢又‘噌噌’的往上竄,不少外地的商人都跟聞到腥的貓一樣,都往這裡跑呢,就連那個漢口的地產大王劉人祥也跑到北京了,昨天下午還遞名片來拜訪我,見了我的面,二話不說,先拿出一張二十萬大洋的匯票,交給我,說是為修建國會大廈盡一點綿薄之力,可是他給我這匯票的時候,旁邊除了四虎之外沒旁人,所以,這筆錢他根本就不是送給國會的,那就是送給我的。”
“他這不是公然賄買總統麼?你沒拿辦他?”翠旖有些驚訝,這口氣也是帶著幾分怒氣。
“拿辦?人家可是口口聲聲說這是請我轉交國會用來修建國會大廈的,人家可沒說這是送給我的,至於我到底會不會吞沒這筆‘捐款’,這就得看個人良心,人家劉老闆壓根就不管。巧兒啊,這就是為人處事的道理啊,‘人情練達’,劉人祥能夠從一個小人物一躍而起,成為富甲一方的社會名流,沒有一點手段是不行的。”
大概看到趙北對此事有些不以為然,翠旖更氣惱了,但是趙北卻樂了起來。
“巧兒,你生氣的模樣很有趣啊。你也甭歪嘴兒,那二十萬大洋我壓根就沒收,而是寫了個條子,讓劉人祥拿到國會去了,他會將那筆錢交給黎元洪,作為國會大廈建設資金使用,當然了,那筆錢到了底下會不會被一幫蠹蟲瓜分,就不是我能夠掌控的了。”趙北笑著說道。
“知道你手下有一大幫國蠹,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的督政處難道是吃閒飯的?”翠旖柳眉一挑,不依不饒。
“哪朝哪代沒有國蠹?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我所能做的只是將社會的黑暗面壓制住,不使其危害這個國家的前途,何況,現在我不是才剛剛做總統麼,連椅子都還沒焐熱,這上上下下的條理都還沒理清楚,各種勢力的拉攏打壓也沒完成,現在叫我去掃蕩官場,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說到這裡,趙北點到即止,站起身,拿出掛錶看了看時間,已是九點整。
“巧兒啊,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去休息了,我還有個會要開,就不陪你去宿舍了。天氣越來越涼了,晚上多蓋點被子,彆著了涼,你以前從來沒有在北方住過,這裡的冬天可不比你們湖南,雖然現在還沒到冬天。”
說完,趙北就將暖椅上的那件軍大衣提了起來,為翠旖姑娘披上。
“是去熊大哥那裡麼?如果去那裡,我能不能一起去?”
這件軍大衣是北洋陸軍的制式裝備,大衣口袋裡還放著趙北的兩隻左輪手槍,披在身上很沉,翠旖那單薄的身板有些吃不消,但是心中卻仍是一陣甜蜜。
“不是,熊味根他們的中秋聚會現在恐怕也結束了,我是去主持軍事會議,現在廣東那邊雖然平靜下來了,可是東北和蒙古地區還是形勢微妙。”
趙北叫來兩名衛兵,提上燈籠,護送著翠旖離開了跨院,秦四虎急忙跟了上去,站在跨院門口跟翠旖嘀咕了幾句,便將那軍大衣口袋裡的兩隻手槍拿了出來,拎著手槍走回趙北身邊。
“總司令,現在有我們保護你,你怎麼還是隨身帶著手槍啊,剛才差點就被翠旖給帶走了。”秦四虎抱怨了幾句。
“槍不離身,這是我的原則。”
趙北摸了摸衣服,這是一身洋裝,確實沒放槍的地方,索性擺了擺手,叫秦四虎拎著手槍跟在後頭,帶著衛隊,提上幾盞馬燈,向瀛臺那邊走去。
瀛臺就在總統府西邊,清末的那位光緒皇帝曾在這裡被長期幽禁,最後也是在瀛臺死去,共和之後,袁世凱嫌瀛臺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