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是悲慘。”
“清延……啊,茶屋四郎次郎。”
“在。”
“光秀的悲慘之事就不要再講了。我一直覺得,右府大人要比光秀性子急些,可是沒想到,唉,結果卻恰恰相反。到底還是光秀想得太簡單了……那麼,之後羽柴筑前守都做了些什麼?”
“羽柴大人十三日夜在澱宿營,十四日入京,到本能寺的廢墟祭奠了右府大人的英靈,十五日移到三井寺。”
“真是罕見的神速啊。那麼,光秀留在安土和坂本的後備軍呢?不至於把安土城給燒了吧。”
“這……”說著,茶屋四郎次郎往前探了探身子,“就在小人急著趕路,想把光秀大敗的訊息告訴主公的時候……”
“怎麼,燒了?”
“是。十五日傍晚,烈焰沖天,就這樣,連七層的名城都……”
“唉!”家康聽了,不禁重重地嘆息了一聲,神情黯然,“如此一來,亂子可就大了。明智的殘黨中沒有一個有遠見的人……”
“可是,在城裡放火的,卻不是明智左馬助。”
“不是明智的人馬?”
“聽說,命令放火的,是清洲的中將信雄。”
“信雄……”家康說著,使勁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就連敵人明智左馬助都不願燒掉的名城,信長之子卻把它化為了灰燼……這是什麼樣的暴舉啊!就連老謀深算的家康都沒有看透信雄的心,只是茫然地看著四郎次郎。
四郎次郎似乎也察覺到家康的心思。“茶屋也覺得不對。安土城的明智殘軍不足一千,定會棄城和坂本的二千人馬合併,竟把這樣的名城給燒了……”
家康沒有回答,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如果擔心被當前的敵人利用而把城燒掉,信雄就是十足多慮。如果害怕秀吉得到,於是燒了,那隻能說明他心機過甚。是不願交到岐阜的兄長信忠遺孤三法師的手裡,還是怕神戶信孝人城?無論怎麼推理,既然信雄把象徵父親偉業的安土城給燒了,織田氏內部一定避免不了紛爭。
卻不知剛剛取得勝利的秀吉如何處理這些問題。柴田勝家一定會從越前率兵返回,上野的瀧川一益恐怕也會捨棄領地,急忙趕回去。再加上信孝和丹羽五郎左摻和進來,這場騷動必會被捲進無盡的旋渦。僅僅分配信長、光秀二人的領地,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茶屋。幸虧我沒有向近江出兵啊。”
“不錯。”
“安土的大火使織田氏前景黯淡。今後近畿的治理,可就成了一道難題了。”
“是啊,就連茶屋也看不明白,右府大人留下的攤子究竟會出現什麼情形。”
“光秀被剿滅,好。我也該撤兵了,可以回去專心鞏固東海道了。可是,表面上,我們還得做出沒有到達安土城,深感遺憾之態。”
“對。撤回去,好好準備。”二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松丸,去給四郎次郎拿午飯來。對了,把我的也拿來。”
二人在用餐時,留守伊勢的信孝派使者前來通知光秀被剿滅之事。使者來到家康的面前,整了整衣服。“我家主公和筑前守、五郎左衛門、池田紀伊等大人,已在京城剿滅明智,特來通報。”
竟然把全部功勞都記到信孝的身上了。使者回去不久,秀吉的使者也來了,竟也聳著肩膀轉達秀吉的口令:“上方的事情,已經徹底解決,請德川大人速速撤兵回國。”
家康一聽,不禁納悶。信長的家臣筑前守竟然對家康傳達口令,雖然非常奇怪,可他也沒往心裡去。事實上,家康早就等待秀吉的通報了,雖說有些奇怪,可是透過口信,他倒是悟出了秀吉的想法。
“家康本想進攻安土,很遺憾,讓筑前守大人搶到前頭了。既然如此,我就早早退兵,專心經營東部了。你把我的意思好好傳達給筑前守。”
家康把使者打發走後,從心底裡舒了口氣。這樣,所有的事情就有數了……
秀吉一定是想乘機取代信長。如果家康繼續留在尾張,不僅會受到秀吉的猜疑,也會受到信雄、信孝的猜疑,不會那麼容易就了結,還會耽誤東部的經營。
家康把茶屋四郎次郎叫來,讓他再次出行,近畿的事情,無論大小都要彙報。然後把酒井忠次從津島召回來,集諸重臣開了一次重要會議。
“筑前守派人來說,要我們及早拔營撤兵。那麼,何時拔營?”
家康若無其事道。最前面的本多作左衛門立刻變了臉色,起來抗道:“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