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帝主笑融融,御手相扶叫宰公。朕不疑卿卿勿惱,好生辦事在朝中。外邊倘有人談論,立刻拿來見九重。無論官員和士庶,他若是,一聲亂道便追窮。寡人可與卿為主,酈先生,你莫存心但放胸。天子言完顏帶笑,金鑾大悅小三公。生喜色,動春風,執笏深深謝聖躬。當下散朝鑾駕起,寶殿上,蝦鬚簾卷帝回宮。
話說元天子著實愛護酈相一回,當下散朝退殿。那文武官員不敢多言,各自匆匆回去。這邊龍圖父子疑疑惑惑回家,武憲王爺氣悶悶回府。
內中只有酈明堂,退出朝門喜氣揚。離卻禁城登了轎,悠悠喝道好威光。心轉展,意思量,暗叫東平忠孝王。
咳忠孝王呀!你何苦當朝上這本章,倒受了這一番的羞辱氣惱!
此事難言我薄情,誰家夫子嫁門生。方才如若分明認,笑倒了,合殿朝官文武臣。感荷九重相庇護,全不以,王親情面偏於人。立傳聖旨多嚴切,教那些,中外休言這段情。如此一來無疑慮,酈明堂,安安穩穩做公卿。
咳!只可嘆母女的情分,又不能相親了。既然已走風聲,如何可來往。
明堂轎內自思量,想到劬勞又覺傷。一到府前人跪接,堂官們,齊齊叩首問安康。當時酈相傳聲免,跨下魚軒往內行。走進廳門無幾步,閃出個,新登金榜小裘郎。垂了袖,正其裳,喜色盈盈面有光。朝上端然深作揖,深深參見酈明堂。
老師大人臺座,門生裘仲儀謹拜。
荷蒙訓教授愚痴,如坐春風這幾時。今日又承提拔力,何當犬馬報恩師。裘郎言訖廳前跪,酈相國,笑滿蓮花挽已遲。
啊呀,不敢不敢。老襟丈請起。
我你本是兩連襟,莫論師生只論親。提拔一言云誤矣,秉公取士豈私心。明堂道罷相回禮,裘仲儀,拜畢方才立起身。又向嶽翁恭見了,梁公扶住面含春。回頭笑對明堂拱,說是全虧指教深。言訖齊齊都進內,已見那,畫梁雕檻捲簾迎。
話說酈丞相一進內堂,先見了岳母粱夫人。歡容悅色坐談半晌,十分感激他提拔連襟。
於時酈相往花園,去問乾爹幹母安。閣老梁公思那事,怒容稍息挺朝冠。夫人笑問因何惱,今日裡,長婿成名該喜歡。梁相就將詳細說,那太太,眉尖一皺悄聲言。
啊,相公!據妾身看來,莫非果是個裙釵?
為甚容顏這等佳,竟是那,傾城傾國佔魁花。女兒也算非常色,彼尚奇姿勝素華。男子群中焉有此,莫非果是一嬌娃?梁公見語呵呵笑,叫一聲,懵懂夫人也信他。
咳!這也不過是新聞罷了,哪裡可以相信。
裙釵哪有這樣能,定國安邦輔聖君。委決朝端真不錯,調停王事實稱能。老夫雖則同為相,內閣中,大半俱皆彼處分。就是貌嬌疑似女,婦人家,哪能有此大才情。
夫人呀!酈明堂若是個女人,豈有個女兒不知之理?你看她終日歡歡喜喜,何曾有些愁苦之狀?
若曉兒夫是女郎,必然慮後甚悲傷。觀她終日欣欣色,準擬其身有靠傍。只就女兒歡喜狀,便可以,不須疑惑你東床。夫人見說連稱是,遂當新聞事一椿。按下樑公談論事,且談元宰酈明堂。穿石徑,繞花牆,來見康家繼父娘。作揖請安多體貼,承歡轉笑甚和詳。封君喜得眉頭放,相攜著,連叫明堂快進房。場內辛勤須保重,不可把,萬金身子當尋常。少年相國忙聲諾,遂出花園進己房。梁氏夫人忙入內,寒溫幾句不須詳。於時相共香閨坐,梁素華,先把新聞報一椿。
話說酈丞相回到房中,梁夫人先就告訴說湖廣女子冒名一節。酈明堂驚問道:這是哪一天的事情?素華道:未久的新聞,就是仲春廿二。
風流元宰笑微微,對夫人,點首連連道也奇。現在麗君為宰相,又有個,荊襄孟女上京邦。所云富貴人人幕,這也常情莫怪伊。
咳!父母亦忍心之甚,她既然如此哀求,便認了有何妨礙?
我又無貪一誥尊,何如成就此釵裙。芝田得了荊襄女,也不搜求到本身。都是爹爹無大量,何必要,君前質證辨虛真?成人之美全然不,害卻她,埋沒深宮過一生。
咳!我倒是過意不去,怎能夠成就這假扮裙釵?
酈相明堂量甚寬,不惟不惱反生憐。就將朝內如何事,也向夫人說一番。梁氏素華聞此語,芳心著實欠安然。凝鳳目,蹙春山,搖苜低低說可憐。
咳,可憐!小姐如何這樣心狠。
冰雪聰明鐵石腸,竟無恩愛念於郎。金鑾殿上撕他本,只恐怕,氣壞東平忠孝王。梁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