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惱羞成怒的模樣卻著實有些可怕。想了一想,我慢慢走過去,不經意般道:“怎麼把杯子弄碎了?流血很好玩麼?”
我取了個絲帕來,握起他的手,輕輕為他包紮。
紇幹承基的怒意果然立即消散了。那眸子,又如當日我為他吸毒時那般純淨溫和,卻少了幾分倔強驕傲。
雪白的絲帕,很快系在他的手上,手背上結了個很大的蝴蝶結。
紇幹承基出神地看著那個蝴蝶結,忽然冒出了一句:“上次你幫我包紮的背上毒傷,養得很好,幾天就好了,就是多一個寶劍挖出的疤。我常常照著鏡子瞧瞧那塊疤,想著你一個姑娘家當時怎麼敢下的手。”
我不想招惹他,強笑了笑,慢慢跪坐到幾前,啜著我的茶。
紇幹承基卻極認真地慢慢到我身側坐下,伸出手來,將我擁住。
我呼吸停滯了片刻,開始掙扎,用拳使勁砸他。
紇幹承基的胸脯和臂膀堅實得像鐵,我砸得手疼,他卻沒感覺一般,反把我扣得更緊了,緊得近乎窒息。
我急得快要哭出來,這時紇幹承基卻說話了,聲音出乎意料地柔和低沉,像一個初解人事的鄰家男孩:“讓我抱一抱吧,容書兒。我只抱一抱你,一定不做別的!”
在那樣鐵的手腕裡,再多的掙扎只是徒勞。我無奈地抬頭看向紇幹承基,又恨又怒。
紇幹承基卻只是閉著眼,什麼也不說,只有一顆心,正在我胸前砰砰跳動著,連軀體,也隨著心跳微微顫抖著。
我忽然間就明白了。
這個驕傲倔強的少年劍客,只怕,只怕是對我動了情了。
第二十九章 漢王
把我捉了來,這麼著氣我逗我。這人喜歡人的方式,也夠特別的。
覺出他沒有惡意來,我微微鬆了口氣,不再掙扎,由他緊抱著。心裡安慰自己,就當是我淘氣的表弟在逗我玩兒,又打什麼緊?這樣想著,倒也不很難受了,連滾到眼眶裡的淚花也縮了回去,默默籌謀著脫身之法。》
紇幹承基果然沒做別的,只是一味抱著我,輕嗅著我髮際味道,便似已心滿意足一般,連呼吸都慢慢低勻起來。
可一直這麼擁抱著,對我來說時間卻流得太慢了些。我慢慢挪動著步子,想趁他心神漸漸鬆懈時推開他的手。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咳嗽,伴著一絲壓在鼻中的笑意。
我和紇幹承基俱是一驚,紇幹承基更是身體震了一震,放開了我,臉上露出羞惱之色。
這個不知趣的人,只怕要倒黴了。
我有些幸災樂禍地看向那慢慢挪過來的一堆肥肉。
真的是一堆肥肉呀,本不算很高的身軀,被周身的贅肉一包,更顯出腰如水桶了!哦,那人的腰,如果換了現代的水桶,可以抵得上三四個了!
至於面容,也許蠻富態的,可惜這麼一肥,除了胖得像豬,我再形容不出他的特色了。
我以為紇幹承基會憤怒地一腳踢向那堆肥肉;而紇幹承基最初的眼神,的確像是想一腳踢過去或一劍飛過去。
但他看清來人時,火燒的目光竟如水澆一般恢復沉靜,沉靜得近乎無情,嘴角也微微翹起,露出嘲諷似的驕傲的笑,掩藏著一股看不出的殺氣。
“漢王爺!”紇幹承基近前,躬身施禮,冷淡而不失恭敬。
原來這就是那個想佔有泣紅的那個漢王,有名的好色王爺李元昌。可惜他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比起遠親的宗室王爺江夏王來,更要威風許多,居然極少有人敢指摘他的不是。
這肥豬般的漢王正哈哈笑道:“承基,什麼時候,也喜歡起女人來了?”
紇幹承基微笑道:“我不是一直喜歡女人麼?”
漢王笑得有些詭異,道:“我記得,你要過的女人雖多,但事後你總是把用過的女人和你的弟兄們一起分享。這個女人,似乎是個例外哦?你居然一個人悄悄把她帶到這裡來,看來是打算獨佔了。”
我的額上沁出汗來,不覺往紇幹承基身後閃去。
紇幹承基也有意無意移了一步,將我掩到他身後,才道:“王爺說笑了。這個女子,卻是我故識,於我有些淵源,自是不能將她與其他女子相比了。”
“淵源?”漢王身體雖是肥胖,卻不笨重,居然很快挪到我身畔來,細細看我的臉,道:“哦,長得倒也一般,不過,不過倒是有股子書香氣。這樣的女子睡起來是很有味道的。”
他口中的熱氣,帶著難聞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