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有錯。”
容錦城搖了搖頭,深邃的眸子深注我,道:“書兒,你有事,可得告訴為父一聲!你該知道,不管什麼時候,父親畢竟還是父親,永遠會站在你一邊的!”
我沉默,然後看住容錦城鬢邊的斑白,幽幽嘆一口氣,道:“父親,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我要救出紇幹承基,雖然很險,可我還是要做。”
容錦城輕吸一口氣,苦笑道:“我如果現在攔你,你自然是不會聽的?”
我想起吟容匆匆離去的步履,冷厲道:“箭已在弦,不得不發!我已兵行險著,沒了後路。再不行動,只怕立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容錦城也沉默了,額上交錯的皺眉更如刀刻的印記一般,清晰地映入我的眼簾。許久,他淡淡道:“要我幫你什麼嗎?”
我心裡動了一動,脫口道:“幫我多召集些會武的高手來,護住我們梅園!”我已讓太子知道,他謀反之事,不僅紇幹承基,連我也知道了。他想徹底除掉後患,除了殺紇幹承基,也必須除掉我!
我背後有隱隱的冷汗冒出,我只顧救紇幹承基,竟連這點也忘了。當年為了護我,東方清遙原是特地招募過一些高手,後來東方清遙出事,走了大半,卻還有幾個一直跟著容畫兒在梅園裡,現在這幾人也跟著東方清遙回書苑去了,梅園裡雖有幾個護院,可身手連我身邊幾名侍從都不如,更別說應對太子可能派來的殺手了。
容錦城眉頭皺得更緊,輕輕道了一聲:“好!”扭頭便走了,居然沒問我更多的話。
這樣的父親,實在叫我好生慚愧,亦好生溫暖。這便是家,這便是親情,不是麼?不管外面多少的冰霜雪劍,回到這裡,依舊有一個溫暖的羽翼,無怨無悔,無私無求地蔭護著我。只不知道容錦城在短時間裡能幫我找到多少高手來幫忙了。
午覺我竭力想睡好,以便能有精力應付晚上之事,但在床上翻卷了很久,看那視窗的陽光由燦爛的金色化作依稀的淡紅,還是不曾睡著,只得起身詢問頓珠的行蹤。
一直在旁服侍的桃夭忙去找頓珠,白瑪卻不在,不知到哪裡去了。問桃夭裡,說是出去走走。
我想想甚是愧疚。我這一向不大出去走動,連帶白瑪這個豪爽如男子般的人物也天天陪我窩在房中,料也悶得厲害了。當下也不去理會,叫了桃夭幫我梳髮。
一時頓珠來了,我叫桃夭出去幫我弄幾樣茶點,把她支開,自己梳著長長的發問頓珠:“蘇勖那裡,聯絡得怎樣?”
頓珠道:“蘇公子說,紇幹承基那裡現在看著的眼睛比當日的東方公子還多,明著去探望十分不方便。”
我輕笑道:“明著探望不方便,暗中探望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頓珠微笑道:“小姐聰明。蘇公子說了,晚上獄卒交替班時應該有機會偷樑換柱,把小姐塞進去。只是要委屈小姐換上獄卒的服色了!”
我怔了怔,玉篦輕轉,已將頭髮挽起,用根長長的銀簪束了一個男子的髮髻。
那銅鏡之中,便是一個模模糊糊的清俊男子了,只是太過清瘦,亦太過蒼白了。
頓珠在身後輕輕嘆息,似有種說不出的惋惜。
我回頭看向頓珠,頓珠卻不說什麼,只是疾速低下了頭,不讓我發現他眼底的難過和同情。
我怔了怔,同情?我應該被同情麼?
我站起了身,雪白的袍子曳在地上,流淌著婉轉優美的線條,無風而動。
“放心,頓珠,我以後,會過得很開心的。”我慢慢說,不知是對頓珠,還是對我自己。
頓珠彎腰向我行了一禮,低聲道:“頓珠相信。頓珠這就去準備晚上的事。”
頓珠回身出了屋子,身影在門口頓了一頓,一句如夢囈般的聲音飄散在空中,幾不可聞:“我們的小姐,生來便該是被人寵愛,被人照顧的啊!……這麼著尋不著歸宿,太苦了……”
我笑了一笑,輕淡得如陽光照耀下晃動的蛛絲,微微的一抹,不知道是堅韌,還是柔弱。
戌時,刑部大牢左近的一條小弄裡,我穿著獄卒服色,從轎中走了下來。
蘇勖正帶了幾個穿著同樣服色的獄卒等侯在那裡,略有焦躁之色,見我來了,忙迎上來,開口第一句話便道:“書兒,你若此時後悔,還來得及。”
我鎮靜笑道:“怎麼了?你不是已經安排妥當了?”
蘇勖皺眉道:“是,我本來已經安排好了。可今兒牢裡氣氛有些異常,我懷疑太子知道真情後很震驚,開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