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著從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的念頭,居然在一瞬間湧出並高昂,執著得如同我要救人的信念。
清遙,清遙,你不是要為我報仇麼?你失敗了,可我回來了!一個重新審視自己和大唐的容書兒,一個重新抬起頭來做人的容書兒,一個將有著最深沉心計和智慧的容書兒!
原本我只是要救你,但現在我還要報仇,並且不顧一切代價。不管是不是可能會犧牲無辜者,譬如紇幹承基。
何況紇幹承基又何嘗稱得上好人?如果不是對我有心,肯一而再地探我救我?我又何必總記掛著他的好,放不開手段來?甚至會為這個惡人愧疚一夜,把自己弄得病怏怏的?
從此再不會有這些無謂的善良感情了。在許多的邪惡面前,那點可憐的善良之情,是多麼微不足道!我要進行下去,把我猶猶豫豫尚未及展開的行動進行下去,救人,報仇!
我在這一刻突然也明白了蘇勖的一直以來的用心。他明明喜歡我,月下突如其來的相遇,或明或暗的隱隱表白,曖昧溫暖的眼神,卻在入京後漸漸歸於沉寂。因為,當某種信念執著得近乎瘋狂時,所有的感情都會讓步,為理智和政治的權重讓步。他心中的痛苦和沉重,只能靠追求著政治的成功來彌補。
這時候的信念,已經成了信仰。
我現在也有信仰,我信仰我能憑了自己的計謀和對於未來的掌握,撥轉著無數人命定的轉輪,笑傲大唐!
容錦城再來看我時,我已經完全平靜下來。平靜得如同風和日靜時的大海,婉柔碧藍,看不出百丈以下的波濤洶湧,暗流相激。
我將眾人遣走,瞅著容錦城漸漸蒼老的憂鬱面容,竭力展著璀璨的笑容,婉聲道:“父親,你放心,這是我最後一次傷心!從此我不會再哭了。我會笑著,聽那些惡人哭!”
容錦城深深凝視著我,低微地嘆息:“書兒,你真的知道了自己要什麼嗎?”
我點頭,吸著梅花的冷香和銀炭輕微的炭香,徐徐道:“我原來只有模糊的救人概念,但我現在知道了。我知道自己要什麼。所有害我的人,害清遙的人,我要親手要他們付出代價!”
不想再等歷史,也來不及再去等待那些可能遙遙無期的歷史對惡人的懲罰。說不準歷史註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