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她跑了,把那年老的沉江,那年輕的,我先用。”陳阿三說。
“老子攬的生意,我是老大,我先用。”陳阿大說。
“以前都是你佔先,這次不管怎樣得讓我。”陳阿三說。
“媽的。不行。下次讓你。”陳阿大說。
“我看她們沒有什麼油水,包袱輕。”吳良說。
“是的,可能沒什麼油水。”陳阿三說。
“油水不大,弄人也不方便,這不合算。我看,不如將那年輕女子找個好主顧換銀子,大家有了銀子,還怕沒有女人。”
吳良說。
“我可捨不得那女子。”陳阿大說。
“有了銀子,討幾房老婆都容易。再說,到時弄條新船不是更好。”吳良說。
“那你說說怎麼幹?”陳阿大說。
“在揚州有個宗生和,我認識,是個好主顧。在前面不遠處有片蘆葦灘,極冷僻,把船開到那裡行事很方便。到時我去聯絡宗生和,由他們到船上來看貨交錢。”吳良說。
從目前情況看,宗新感到陳阿大三人的整個行動計劃無懈可擊。宗新將燒好的飯端到董小宛居住的中艙,他感覺到董小宛的眼睛是隨著他進來而睜開的,那目光中透著一種祈求。宗新在董小宛的目光下紅了臉。船停在蘆葦灘的中央,四周一片水草茫茫。董小宛知道災難已漸漸地來臨,她清楚地認識到如果能逃脫災難的打擊,只能抓住宗新的老實善良。在董小宛驚恐之餘僅存的一點智慧被她運用到了極限。
“大哥,舵斷了嗎?”董小宛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沒斷,好好的,不知他們搞什麼鬼。”
宗新不敢看著董小宛,他的眼光盯著飯碗說道。
“大哥,你貴姓呀?”董小宛極溫柔地問道。
“我叫宗新。”
“大哥到船上多久了?和陳老闆是親戚還是朋友?”
“非親非故,我上船一個多月了,找碗飯吃。”
宗新走到艙門邊站著,他的眼光此時轉移到了船外。
“你們老闆挺好的。”
董小宛的試探一步一步地接近。
“姑娘,你們不常出門,認人是認不準的,我上船一個多月,他們三個人常常鬼鬼祟祟,什麼事都將我瞞著。”宗新的善良這時真實地流露出來,“你們可得小心啦。”
董小宛的試探已達到目的,這時她臉上擠出的微笑已無蹤影,眼中復又出現祈求的目光。
“大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他們要做什麼壞事,你可得告訴我們,幫幫我們。”
“我知道他們要幹什麼,我早就想告訴你們的,但一直沒有機會。”
宗新將陳阿大的陰謀向董小宛和單媽講了。面對宗新的講述,單媽一直跳躍的眼皮突然停止下來,董小宛的腦中又響起蘇州逃亡時的犬吠聲。這時董小宛迅速地從床上下來跑出船艙,她看見一群鴿子帶著微弱的哨聲從蘆葦灘的上空飛過,轉眼鴿子就消失在蘆葦灘以外的天空,留給董小宛的只是那被江風吹得搖搖擺擺的蘆葦。她開始羨慕鴿子了。鴿子有飛翔的翅膀,在千里之外也能識別方向飛回家,飛翔的姿式又是那樣的優美。
“小姐,回艙吧。這裡風大。”單媽驚恐地站在董小宛的身後勸道。
董小宛十分留意地望著天空,神色淒涼地轉過身慢慢走回艙中,宗新這時已跟出船艙,臉上泛著拘束的神色,他長這麼大還從未與一個姑娘這樣談過話。
“姑娘,從我知道他們的陰謀開始,我就暗暗地替你著急,但我一直也未想出什麼辦法幫你們。”宗新在董小宛重新回到船艙時說道。
這些話使董小宛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她想起了她孃的死亡和董旻的笛聲。繼爾她又想著秦淮河的歌舞和她的姐妹們,最後她的思緒停留在冒闢疆身上,冒闢疆的種種柔情使她淚水悽然而下。當董小宛的思緒回到現實的時候,她的淚水已將衣襟打溼一大片,在無法忍受船艙內的悲涼氣氛時走出船艙,單媽的老淚正隨著她臉上的皺紋流個不止。
吳良領著陳阿大兄弟走在去揚州的路上。
“那宗生和可靠不?”
陳阿大猶豫不決地向吳良問道。
“可靠。”
吳良的回答還是使陳阿大感到模糊。
宗生和住在揚州城裡,排行第三。吳良原在金山寺當和尚的時候就認識宗生和,並和宗生和的老婆朱慧玉有染。朱慧玉很有幾分姿色,但宗生和只能望洋興嘆,他雖生有那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