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低等的爵位,根本不需要驚動景帝,連一個朝臣都不需要驚動,只需要一個低階吏員就可以辦理。
然而,周陽的爵位雖低,卻是景帝金口賜予,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如此隆重的賜予低等爵位,不要說景帝一生只此一次,漢朝建立數十年來,也是僅次一回,這是何等的榮耀?這就是此爵的不同尋常處!
豔慕的群臣沒有發現,景帝嘴邊掠過一抹笑容,一閃而逝。
一十四
未央宮,養心殿。
景帝跪坐在一張鋪有軟席的矮几上,雙手扶住雙膝,閉目養神。現在的景帝沒有著皇袍,沒有戴通天冠,一襲曲裾深衣的常服,頭戴幞頭,頗似一文士,大有飄然之態。
一箇中年人進來,腳步輕盈無聲,這人頭戴纓盔,身著鎧甲,甲札閃閃發光,腰佩漢劍,赤紅的軍服,這是漢朝宮衛兵士的裝束。
“見過皇上!”這人向景帝行禮。
景帝睜開眼:“坐,坐!”
這人並沒有拘禮,略一致謝,跪坐在景帝對面。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宮中衛士能與皇帝對坐,要是有人看見的話,定會掉眼珠子。
這是個很奇特的人,沒有非凡的容貌與氣質,卻也不同尋常,讓人既不能重視他,更不能忽視他。
“回皇上,丞相下朝後試圖與竇嬰商議,竇嬰卻匆匆離去。”這人稟報情由。
景帝微微一笑,彷彿春風般和煦:“竇嬰還是那麼般謹小慎微,他已有所察覺。竇嬰一直以為,他了解朕,能猜中朕的心思,這次,他也糊塗了!”
“皇上此番佈局,高瞻無矚!”這人非常誠懇的恭維。
“哎!”景帝嘆口氣:“匈奴數十年來,滋擾邊關,殺戮無數。朕即位之初就有意掃滅匈奴,無奈當時諸侯坐大,不得不與吳楚七國大戰一場。如今,雖然諸侯不再威脅朝廷,卻並未根除。這些,都不是阻止朕與匈奴大戰一場的原委,真正的原委,是這些年下來,朕越發覺得賈誼當年的論斷是正確的。”
“哦!”這人微微正身。
景帝接著道:“賈誼以為,匈奴勢大,不可輕忽,更不能輕啟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