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萬馬,在空中亂飛亂躥。好象蝴蝶般翩翩起舞,說不出的優美,就是最傑出的舞蹈家也別想設計得出如此富有震憾力的舞姿。
不少匈奴給強勁的弩矢串成了人肉串,在空中飛舞。飛舞中的匈奴,還不住揮動胳膊,舞動雙腿,張大嘴巴,瞪圓眼睛,一臉的驚駭之色,表明他們還是個活人,至少生機仍在。沒有死透。
周陽看得最清楚的就是閃現的血花,匯成一幅壯麗的紅色畫卷。
弩矢太有力,往往是把人馬帶飛,穿身而過,當弩矢飛過之後,人也好,馬也罷,身上就會出現透明的窟窿,可以看到另一面的光亮。
周陽看見無數個窟窿出現,剎那間又為鮮血注滿。
鮮血填滿窟窿的瞬間,只見鮮血好象水龍頭裡的水一般,噴出長長的血箭。繼而綻放成血花,在空中飛舞。
千朵萬朵血花迸現,那是何等的壯觀!
鮮紅的色彩,那是何等的美麗!
這幅戰爭畫卷,不僅色彩鮮豔,場面波瀾壯闊,更是活色生香,活生生的,有著生氣。
那就是匈奴的驚駭表情,揮動的胳膊,蹬動的雙腿,滾圓的眼珠……無一不是活的,無一不是那般豐富多彩……
這場面之震憾人心,比起影視劇更多十倍、百倍的震憾力!
周陽猛然間發現自己的喉頭發乾,好象三天沒有喝水似的,緊張、刺激、震憾的後果!
匈奴的陣勢若是水的話,那麼,弩矢就是一塊巨大的石塊,把匈奴的陣勢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馳騁中的匈奴好象給蒸發似的,原本疾馳的地面上沒有人影,只餘蹄印與煙塵。
這些倒黴的匈奴,早已飛到別處,堆成了一座座山丘。
山丘上長滿了紅色的樹木,就是要命的弩矢!
“這就是漢人壓箱底的手段!”
侯產兒只覺一顆心怦怦直跳,快從喉頭蹦出來了。軍臣單于給他的命令就是打,狠狠的打。把漢人壓箱底的手段打出來。
他還沒衝到漢軍跟前,漢軍壓箱底的手段就用上了。
弩陣威力奇大,具有毀天滅地的威力,要是這都不是壓箱底的手段,還有什麼手段算是壓箱底的呢?
這點,已經勿用置疑了。可是,侯產兒頭疼的是,要如何才能脫離戰鬥呢?要如何才能不給強弩射殺呢?
弩的射程非常遠,若是現在逃走,代價會很高。
可是,若是不逃,代價會更高。在如此強大的弩陣面前,衝上去就是送死。
當年河套之戰,匈奴不信邪,數十萬大軍前赴後繼,死傷無數,卻是連秦軍的衣角都沒有碰到。若是他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當年之事未必不會重演。
唯今之計,只有撤,雖然要付出很高的代價。
主意一定,侯產兒一撥馬頭,大吼一聲:“撤!快撤!”
這道軍令很得人心,只是驚惶中的匈奴沒有歡呼,倒是驚呼聲響成一片,慌忙撥轉馬頭,疾衝而去。來得有多快,逃得就有多快。
可是,即使他們逃得再快,漢軍的弩陣仍是在發威,一路“歡送”,讓匈奴留下了不少屍體。
周陽一望,只見遍地死屍,不是人屍就是馬屍,堆成了一座座山丘。單獨躺著的屍體有之,更多的卻是給串成一串,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少說點,就是這一輪衝鋒,匈奴就付出了高達三四千的傷亡。這還是侯產兒處置果斷,及時撤退的結果。若是他稍微慢點,代價會更高加昂。
望著象潮水一般潰退下來的匈奴,一眾大臣不明所以,驚奇得下巴都砸到馬背上了。
這可是單于本部精兵呀,最能打的匈奴軍隊,他們出動,那是志在必得,潰退應該是漢軍,怎麼是匈奴呢?
這種顛倒,還真難讓人接受。
退下來的匈奴,人人臉上帶著驚怖之色,適才的兇悍氣勢蕩然無存了。不僅敗,還敗得連鬥志都沒有了,這太人難以相信了。
弩陣射殺很恐怖,好多大臣現在還沒回過味來。
“大單于,漢人擺下了弩陣!是弩陣呀!”侯產兒勇猛過人,不在其兄之下,膽量更是了得,一眾大臣還沒見他如此氣急敗壞過,不由得倒抽涼氣。
“弩陣?”
儘管已經有不少大臣猜出來了,聽了這話,仍是驚訝不置。
若是他們有云車,象周陽那般看得真切,就不會如此驚訝了。騎在馬上,縱然目力極好,又能看多遠呢?更何況,匈奴的馳騁會阻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