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陽直接把他無視了,這讓他很不爽,眉頭一挑,眼裡閃過一絲驚怒,隨即恢復正常,彷彿沒有發生過似的。
南皮侯竇彭祖坐了下來,打量周陽。見周陽坐在最顯眼的位置上,大是忌妒,又不能表露,只好把一腔不爽自個承受了,臉上還得掛著笑容,還得真誠,彷彿他真的是喜悅無限,別提他有多憋屈了。
平陽侯曹壽臉色蒼白,雙手扶在短案上,大口大口喘氣。對別人來說,慶典太短,應該再長些才是。對曹壽這個病夫來說,這慶典太長了,長得他都快受不了。熬了半天,總算是熬到頭了,能坐了,比站著好受些。
要是這不是矮几,而是一張軟榻,躺在上面,那就太完美了。
景帝饒有興致的看著一眾人就坐,笑呵呵的打量一通,只見文官肅穆,雖是在樂,頭卻垂得有些低。而武將就不同了,個個高昂著頭,挺起了胸,彷彿這仗是他們打的一般。即使不是他們打的,他們平時一個勁的叫嚷要擊破匈奴,要雪恥,如今,他們的想法實現了,他們能不歡喜嗎?
“呵呵!”景帝先是一通暢笑,接著就是點評:“你們瞧瞧你們自個,文臣們一顆頭顱低著,而武將們個個高昂著頭顱,各不相同。文臣們平日裡沒少說,匈奴兵利弓勁,來去如風,今日在東,明日在西,就象影子一般,讓人無從捉摸,你們是不是有些心愧了?”
“呵呵!”一眾武將興致更高,開懷暢笑起來了。
景帝在這種時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譏嘲文臣們,他們還能不歡喜嗎?
許昌一顆頭顱垂得低低的,若是再低一點,就鑽到褲襠裡去了。偏偏景帝不放過他:“許昌,你說是不是?”
許昌的“影子論”是最有名的,無數次給人引用,用來說匈奴如何如何厲害。如今,他的言論無異於是在打自己的耳光,他寧願扇自己幾個耳括子,也不願聽到這話。
“皇上聖明!”許昌的聲音有些低。
“你說什麼?大聲點,朕沒聽清!”景帝笑得更加開心了,嘴巴裂開了。
這話比殺了許昌還難受,許昌只得大聲道:“皇上聖明!”
“哈哈!”景帝擊掌大笑:“朕這回聽清了。武將們,平日裡就說要打匈奴,要雪恥,要復仇,如今,周陽代你們做了,你們是不是很歡喜?”
“皇上聖明!”
一眾武將猛的站起來,齊聲大吼,與文臣的表現截然不同。
周陽心中暗道,景帝是有心人,不會只圖口舌之快。如此說話,必有用意,看來,朝中局勢要大變了。這也難怪,漢朝奉行“和親”之策,那是審時度勢的方略,為的是給漢朝爭取積累國力的時間,表面上恭順,暗裡卻是在準備與匈奴的大戰,這本身沒有錯。
可是,久而久之,這些文臣們就養成了談匈奴色變的畏怯之心,以為匈奴是不可戰勝的,以為匈奴有三頭六臂。如今,周陽大敗匈奴,漢匈數十年表面和平已經終結,接下來就要與匈奴大打,可是這些文臣還把持著朝政,根本就沒法打。
景帝這是在藉機打壓文臣,為以後朝局的改變埋下伏筆。
“坐下,坐下!”景帝一臉的歡喜,調侃起來:“這不是戰場,別吼那麼大聲,把殿頂給吼破了,朕還要派人來修呢!”
“哈哈!”
一句調侃的話,逗得滿堂大笑。
景帝好象在飄一般,飄到了御座前,左手在金鷹上一撫摸,笑道:“這是單于的王座,朕就坐在上面,聽周陽講打匈奴,若是單于知道了,他會如何想?”
還用問嗎?軍臣單于肯定會氣得吐血!
在轟然大作的笑聲中,景帝坐了下來,扭扭屁股,甚是享受,一雙大手撫著金鷹,與軍臣單于坐在上面一般無二。若是再有黃金權杖,那就更加完美了。
可是,黃金權杖還在軍臣單于手裡。
“周陽,把你們打匈奴的事兒好好說說。”景帝身子微向前傾:“雖然朕看過奏章,聽竇嬰講過。可是,沒有你這個將軍講的好,要講仔細了,你如何想的要講出來。”
周陽這個統帥講打匈奴,無異於一堂精彩的兵法課程,絕對精彩,比起讀百篇、千篇兵法更能吸引人,殿中所有人的眼睛一下子熾烈起來,齊刷刷聚集在周陽身上。
景帝、周亞夫、梁王、竇嬰他們熟讀兵書,對這事最是心動,身子前傾,擺出一副好學生的姿態。
“皇上,如此熱鬧的事兒,怎不等老身?”
話聲中,只見竇太后拄著龍頭柺杖,在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