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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要去哪裡?”柳鐵與周陽肩並肩走著,打量著人來車往的長安大街,問道。
“隨便逛逛。”周陽心情很不錯。這幾天,周陽除了赴宴還是赴宴,與李廣他們飲宴,固然快活,可是,時間長了,也乏味了,不如出來轉轉。
周陽如今是大名人,要出來一趟還真得動些腦筋,不能露出真面目,要不然,走到哪裡,都得圍著一大群人,那滋味還真不好受。
為了這次出來,周陽只能故技重施,在臉上塗些鍋底灰,一張如傅粉似的臉蛋,立時變得黑黑的,醜了不少,不怕給人認出來。
穿上一套葛布粗衣,戴上幞頭,手拿一柄木扇骨扇子,一副寒士打扮。
二人出了府,在街上到處閒逛。自從去了北地,就沒有好好逛過長安,還真是越逛越新鮮。儘管天氣冷,天空中飄著烏雲,看來要大雪了,街上的行人卻沒有見少,反倒是更多了。
年關將屆,百姓準備過年,自然是人多了。
“公子,那裡有個相攤,要不要去看看?”柳鐵朝前面一指。
周陽定睛一瞧,只見前面拐角處,有個相攤。說是相攤,還不如是地攤,一杆旗,上面寫著一個“相”字,斜靠在牆上,這就是相攤了。
相字旗下有兩個人,一老一少。老者花白的頭髮,雪白一顆頭顱,身形瘦削,靠在牆上打盹。沒人照顧他的買賣,不打盹,還能做什麼呢?
另一人是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長相不算好看,也不看難看,普普通通,放在人群裡,很入流的那種。
他的一雙眼睛卻很特別,特別明亮,轉動之際,自有一股神采。
“師父,有人來了。”少年輕聲提醒。
“有人來了?”老者霍然睜開眼睛,眼睛清澈若水,打量著大步而來的周陽和柳鐵,臉上掠過一抹得意的狡色:“小朔子,這是兩隻肥羊,別出漏子了。”
“嗯!”小朔子站起身,笑著迎向前來:“客倌,你可是要看相?”
“相得準不準?”柳鐵問道。
“準!”
老者脫口而答,臉色一肅,挺挺胸,頗為自豪:“在下這相術得自鬼谷先生,放眼天下,無人能過在下。”
“卟!”
周陽還沒有說話,柳鐵就笑了,一推周陽道:“公子,我們走。”
“客倌且慢。”小朔子忙攔住:“既來之,何不相上一相?準不準,一相便知。”
“你要不說是鬼谷相術,在下還有興趣一相。”柳鐵有些不屑的道:“鬼谷先生,數百年前的奇人,其相術豈是你們所能習得?騙人也不看人。”
鬼谷子一代奇人,是不世出的奇才,培養了很多弟子,商鞅、蘇秦、張儀、龐涓、孫臏皆出自其門下。他的名聲很大,很多相士頂著他的名頭來騙人,多了去了。
相術本來就是一個騙字,可是,騙有騙的技巧,話說得太大了,反而讓人不信。
對柳鐵的說法,周陽大是贊同,微一頷首:“我們又不是羊,任由你們宰割。”
周陽耳音好,把老者的話聽見了,少年一愕,有些不好意思。老者卻跟沒聽見一樣,笑得很親切,很自然:“客倌是貴人,有封候之相,老朽恭喜客倌。”
柳鐵很是驚訝,嘴一張,就要說話,卻給周陽搶先一步道:“功名富貴,皆操吾手,何勞你算?”
周陽對這些相術算命,根本就不信,帶著柳鐵離去。
走了一陣,周陽驀然回頭,四處張望。柳鐵很是不解:“公子,你看什麼?這裡沒人。”
“我總覺得不對,好象有一雙眼睛盯著我。”周陽有些不解,四下裡張望,除了那兩個算命的老少外,哪裡有人。
“呃!”柳鐵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知道,周陽絕對不是那種疑神疑鬼的人物,沒有這種感覺,是不會如此說話。
“也許,盯人不需要眼睛。”周陽自我解嘲,搖搖頭,快步而去。
柳鐵追上去,問道:“公子,這老先生一言相中,公子為何不接著相相?”
“這你也信?”周陽笑道:“這種好聽的話,誰個不願聽?他一天到晚,不知道要對多少人說。遇到讀書人,他就說有大富大貴之命;遇到商販,就說買賣紅火,會賺大錢;遇到做官的,就說官運通達……好話總是有人愛聽。”
這話說出了算命看相之人的訣竅,柳鐵一陣愕然。在漢朝,對相術算命,人們有著特別的畏懼之心,周陽這話在現代社會算不得什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