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大人所言極是。”竇嬰眼中湧出淚水:“袁盎袁大人遇刺身亡。若不是袁大人拼死相救,竇嬰已是刀下亡魂!”
“袁大人死啦?”主父偃濃眉一擰,慌忙叫道:“快,你們去把申公、董大人、嚴大人,剛剛出宮官員的車馬截回來,要快!要快!”
“主父大人,你這是?”竇嬰有些想不明白,他們遇刺,與申公他們何干,用得著把他們的馬車也給攔回來嗎?
“魏其侯,走,進宮見駕!”主父偃雙眉一挑,剖析道:“敢行刺朝中大臣者,豈非常人?他對你我下手,難道就不會對申公、董大人、嚴大人他們下手嗎?”
竇嬰恍然大悟,讚道:“主父大人見機好快!竇嬰還沒想到這層!快去!”
兵士聽得二人急惶惶的叫聲,哪敢怠慢,忙去攔截申公、董仲舒、嚴助他們的車輛。
主父偃和竇嬰互道一聲請,進了未央宮。一打聽,才知道景帝在長信宮陪竇太后。二人只得出了未央宮,直奔長信宮。
……
長信宮,竇太后斜靠在軟榻上,一臉的笑意。
今天的竇太后,心裡特別歡喜,她沒有聽蟲聲,而是在享受天倫之樂。景帝正端著一碗粥,一勺一勺的喂著她吃。
竇太后一直想搞兄終弟及,母子之間總是隔著一層,景帝只是按禮節請安問好罷了。這心結一去,母子之間的距離陡然拉近,景帝對竇太后特別親近,一有空就來陪竇太后,喂她吃喝。
這種天倫之樂,沒人會不樂意。竇太后雖是貴為太后,對這種樂趣卻是極為享受,仍由景帝喂她。
“母后,小心點。”景帝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勺粥,吹吹,待得涼下來,這才喂到竇太后嘴裡。
“皇上,你別老是陪著老身,國事要緊,國事要緊!”竇太后雖是如此說,卻是臉上更多幾許笑容。兒子的孝心,著實讓人歡喜。
“母后放心吧!”景帝笑道:“如今的朝堂,不再是以前的朝堂。以前的朝堂上,人才不多,皇兒不得不多加過問。如今的朝堂上,人才不少,主父偃、申公、董仲舒、嚴助、公孫弘、馮敬他們,個個都是幹才。有他們在,皇兒省了好多心!”
“嗯!”竇太后對這些人才不乏欣賞,很是滿意:“皇上呀,這治國呀,首重人才!沒有人才,還談什麼治國呀!高祖之所以能得天下,就在於高祖有張良、蕭何、韓信、陳平、周勃、樊噲這些人才!先帝雖是文治燦爛,可是,真要說到人才,也不多。遠遠不如你,你這次招攬了這麼多人才,宏闊深謀呀!”
“謝母后誇獎!”景帝笑著道:“皇兒哪敢與父皇相提並論。”
“什麼敢不敢的,是事實就真的。不是真的,說得再好呀,也沒用!”竇太后的心情著實不錯。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竇嬰遠遠就嚷了起來。
“竇嬰?”景帝一聽便知是竇嬰,扭頭一瞧,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失聲問道:“竇嬰,你怎麼了?一身血!”
“皇上,臣遇刺!”竇嬰叩嗵一聲跪在景帝面前,未語先流淚:“皇上,袁盎袁大人遇刺身亡。若不是袁大人拼死相救,竇嬰已是刀下亡魂。請皇上為袁大人作主,查明兇手,以正王法!”
“竇嬰,你遇刺了?誰這麼大膽,竟敢行刺你?”竇太后對這個才能出眾的侄兒極是欣賞,一聽這話,大是關切:“傷得重不重?快說!”
“謝太后垂詢,臣傷得不重,只是肩頭有傷,不礙事的。”竇嬰心裡一陣溫暖。
這麼多年來,竇太后因為他昔年阻止梁王奪嫡一事懷恨在心。見了面,總是隔著一層。今天卻是不同,竇太后很是惶急,一雙手緊緊的攥著,這說明竇太后對他很是在意,由不得他不感到溫暖。
“主父偃,你也遇刺了?”景帝驚訝的打量著一身是血的主父偃。
“什麼,主父偃遇刺了?”一下子有三個大臣遇刺,一死兩傷,這可是轟動天下的大事,誰這麼大膽?
只有一個人有這種膽子,那就是梁王了。
雖然事情沒有查明,竇太后也是隱隱猜到了,她能不緊張嗎?
二百六十九
不僅竇太后如此想。就是景帝也是如此認為。放眼天下,敢如做的,除了梁王,沒有第二人有如此膽子,這並不難猜。
對這個弟弟,景帝的感情非常複雜。梁王一心奪嫡,驕橫過人,景帝很不滿,恨得牙癢癢的。可是,這是自己的親弟弟,小時候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之情還是不錯的。是以,景帝對梁王是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