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兩旁跟著八個身材高大健壯的兵士,騎著高頭大馬,身著札甲,頭戴纓盔,腰懸漢劍,騎在馬上平穩異常,一瞧便知是訓練有素。
如此派頭,就是在扔根竹竿也能砸中侯爺的長安,也不會多見。這不僅是個侯爺,還是一個極有勢力的侯爺。
“咦!”
出入的百姓驚訝不置,訝異的目光從馬車上一掠而過,卻是停留在駕車的車奴身上。
這個車奴很是怪異,卻是很能吸引人的眼球。
車奴身材極高,就是太瘦,臉黃肌瘦,用古人的話來說,叫“面有菜色”,那是營養不良的結果。
他瘦得象根竹竿,好象風都能把他吹倒似的,偏偏百姓不敢生出這種想法。他的眼睛特別明亮。如一泓泉水,明淨異常。車奴在漢朝很下濺,歸於“奴”的序列,一個下濺的車奴偏偏生有如此一雙眼睛,讓人很是訝異。
更加怪異的是車奴揮鞭趕馬的那種氣勢,他手中的馬鞭虛劈,並未抽在馬身上,可是,駿馬卻是昂揚異常,不時發出歡嘶聲。四匹駿馬馳騁起來,彷彿千軍萬馬一般不凡,氣勢如虹,給人的感覺,這車奴趕的不是一輛車,而是在指揮一座軍陣。
車奴站在車轅上揮鞭,那氣勢不象是在趕馬車,倒象是在指揮千軍萬馬衝殺一般。
“侯爺,長安到了!”
車奴的聲音很清越,與他瘦得象竹竿的容貌極不相符,又是惹得百姓一陣驚訝。
若是周陽在這裡,一定會感慨“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哦!”車廂裡傳出一個很虛弱的聲音。
緊接著,一顆頭顱就掛在了車窗上,這是個年青人,年紀不大,卻是一臉的病容,病怏怏的,一副病入膏肓模樣。那聲哦,有氣無力,看來病勢很沉。
“洛城門!長安,我回來了!”這個侯爺話聲中充滿驚喜,卻是力度缺乏,與那個車奴的聲音正好相反。
若是隻從聲音判斷,一定會讓人生出車奴是主,而侯爺是奴的想法,因為他的聲音缺乏氣勢。
“鄭青,趕快點。”侯爺也許話說多了,有些咳嗽,縮回頭顱,放下簾子。
“諾!”車奴手中馬鞭輕揮,虛響一聲,四馬奮蹄,馬車疾馳而入。
蹄聲得得,車聲隆隆,彷彿他趕的不是車,而是指揮千軍萬馬隆隆馳過一般,聲威不凡。(鄭青是誰,朋友們可以猜,大膽的猜。)
……
北闕甲第,周亞夫的府第前,停滿了高車,一輛接一輛,偌大一個停車場地都塞滿了。還有馬車馳來,等著進府,場地有限,只能在府外等候,竟然排起了長龍,一眼望去,老長的隊伍。
府第中,周亞夫的長子周成,次子周信,忙得一臉的汗水,與訪客周旋。
“見過大帥!”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人,腦滿腸肥,衝周成行禮,身子彎成了九十度,低眉順眼,乖覺異常。
“大帥?”周成一愣,緊接著就笑了:“足下誤矣!我是周成,不是三弟。三弟還沒回來,足下要見三弟,得等些時日。”
這個中年人熱情不減,陪著笑臉:“長公子,請你通稟一聲,就說聶伯山前來拜訪大帥。”
“哎!”周成有些無奈:“不瞞足下,三弟真沒回來。我就是想給通稟,也不成呀。”
“呵呵!”聶伯山從袖管裡取出一塊上等美玉,塞在周成手裡:“長公子,大帥早已回京,長安都傳遍了。”
周陽現在是風雲人物,有關他的傳言多得很,有的說周陽三頭六臂,有的說周陽千手,有的說周陽會仙術,能撒豆成兵,漢軍不支之時,正是周陽使用無上仙術,撒豆成兵,打得匈奴落花流水,落荒而逃……各種各樣的傳言多了去了。
周陽根本就沒有回到長安,卻是風傳周陽早就回長安了。周陽是怎麼回來的呢?周陽騰雲駕霧回來的,傳得神乎其神,彷彿周陽真是神仙似的。
風言一傳開,慕名而來者就多了去了,府第外的車輛每天都要排成長龍,周成周信只好上陣應酬,哪天不是累得筋疲力盡?
把手中的玉一打略,是崑山美玉,價值不凡,這個聶伯山出手不凡,想必家資不菲。
“好玉!”周成讚一句,眼裡放光,在美玉上一通打量,萬分不捨的遞了回去:“足下請收回,這等重禮,在下萬萬不敢收。”
“些微之禮,不成敬意,還請長公子笑納。”聶伯山笑著,又從懷裡取出一塊崑山美玉,塞到周成手裡,他看見周成不捨的目光,認定周成嫌禮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