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然,這還要侯產兒能打得漢軍不得不如此做,可是,匈奴有這實力嗎?
“左谷蠡王,打嗎?”阿胡兒策馬來到身旁,驚疑不定的問道。
戰場上,變化總是比計劃快,這就是明證。侯產兒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到頭來,卻發現行不通,他大是憋屈,狠狠的撓了撓額頭,沉聲道:“能不打嗎?”
“左谷蠡王,我們可以退回營地堅守。要是擔心漢軍攻營的話,不如馬上撤退。”阿胡兒精明的一面表現出來了:“在大漠上縱橫馳騁,正是大匈奴所長,漢軍一定不能持久,我們先把漢軍拖累拖疲,再來大戰一場便是。”
不得不說,阿胡兒此計極是高明。匈奴生長在大漠上,在大漠上馳騁,匈奴閉著眼睛也能做到。若是匈奴不與漢軍硬碰,而是發揮其優勢纏鬥的話,漢軍還真沒辦法。
漢軍收了東胡,剿滅烏桓,得了不計其數的牛羊,後勤不是問題。問題是,這時一長,對漢軍不利,天知道景帝什麼時間駕崩。再說了,在大漠上時間一長,漢軍不一定能適應,水土不服,疫病四起,都會削弱漢軍。
“這個……”侯產兒當然明白此計的好處,不由得沉思起來:“大匈奴挾憤而來。誓欲報仇雪恨,若是不戰而退,大單于會如何想?大匈奴的勇士會如何想?”
這顧慮並非多餘,這些年來,匈奴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雪恨,把漢軍誘入東胡腹地,正是報仇的良機,若是侯產兒不戰而退,這事說出去,他會給口水淹死。
即使軍臣單于信任他,不會治他的罪,可是,他自己心裡就好過嗎?
雖然說阿胡兒的意思是與漢軍纏頭,不正面硬碰,那也得打打才能撤了,幾經思慮,侯產兒下定決心道:“先打一仗再說。要是情形不利,我們立即北撤,與周陽捉迷藏。”
“既然左谷蠡王決定了,那就先打打看。”阿胡兒也明白,侯產兒說得有理。這一仗,上自單于,下至尋常牧民,無不是在看著,不戰而退,必然是流言四起,罵聲一片。
“你率軍正面進攻,牽制漢軍。我率軍猛攻漢軍左翼。”侯產兒依然決定,不硬撼漢軍弩陣,這是明智的決定。
“大匈奴的勇士們:可惡的漢人殺戮大匈奴的勇士,燒燬大匈奴的草原,擄奪大匈奴的牛羊駿馬,這是奇恥大辱,數十年所未有!”侯產兒騎在烈陽駒上,揮著彎刀,大聲訓話:“大匈奴的勇士們,用你的弓箭,用你的彎刀,殺死可惡的漢人!讓漢人變成溫順的綿羊!”
這番話並不長,卻是激得匈奴熱血如沸,眼裡全是恨意。
數十年來,匈奴壓著漢朝打,打得漢朝無還手之力。自從數年前一戰,這一切都改變了,匈奴竟然給打得沒了脾性,談漢朝而色變。
匈奴無時無刻不在懷念他們過去的輝煌,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再次讓漢人變成溫順的綿羊。那樣的話,他們有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漢人的茶葉、絲綢、瓷器,要多少有多少,漢朝又會成為他們的倉庫,任由匈奴予取予求。
“烏特拉!”
匈奴揮著彎刀,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吼聲。
“烏特拉!”侯產兒手中的彎刀高高舉起,大聲怒吼。
“烏特拉!”
“烏特拉!”
一聲接一聲的萬歲聲,響徹天際,匈奴的血液在沸騰,激情在燃燒,聲音越來越響亮。
侯產兒手中的彎刀,猛然對著漢軍一揮,好似一道閃光掠過長空,耀眼奪目!
“隆隆!”
匈奴揮著彎刀,鋪天蓋地的衝了過來。
匈奴排著整齊的戰鬥隊形,前後相連,就象湧動的浪潮,一波接一波,一眼望去,只見洶湧澎湃,聲勢驚天。
閃亮的彎刀,在日光下閃閃發光,這一刻,匈奴就象嗜血的野獸,對著漢軍,狠狠撲來。
侯產兒率領匈奴,直朝漢軍左側撲去。正面是牽制漢軍的,兩翼才是重點,他所在的左翼,更是重中之重。
“烏特拉!”
匈奴的吼聲,好似驚濤駭浪,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急風驟雨般衝來。
與匈奴驚天的聲威正好相反,漢軍沒有吼戰號,只是靜靜的站著,彷彿殺氣沖天的匈奴不存在似的。
雲車上的周陽,手握令旗,打量著衝來的匈奴,眉頭一軒,大是震憾。當然,周陽震憾的並不是匈奴的殺氣,而是如此波瀾壯闊的戰爭場面。
數萬匈奴馳騁,戰號沖天,戰馬嘶鳴,煙塵蔽天,那是何等的波瀾壯闊,那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