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漢軍此次直搗龍城,最關鍵的就是要突如其來,要在軍臣單于想不到的時候,投入戰鬥。只有這樣,漢軍的戰果才最大,才能最大限度的減少傷亡,給匈奴製造高昂的代價,把匈奴的六十萬大軍解決掉。
雖然匈奴軍即是民,民即是軍,很難區分其軍與民,可是,最中央的六十萬大軍才是匈奴的核心力量,只有把這六十萬大軍幹掉了,才稱得上勝利。
要不然,殺再多的匈奴牧民,也是無濟於事。要透過兩三百里的牧民居住區,而不讓軍臣單于知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事非常棘手。
“難!難!難!很難!”程不識摸著下巴,一連說了三個難字,仍是不能道盡他的憂慮之心,還加上了“很難”二字。
衛青也是緊擰雙眉,沉吟不語。公孫賀、公孫建他們沉思不已。
“大帥,那還打嗎?”聶壹有些吃不準,只得問周陽。
“打!肯定打!”周陽卻是雲淡風輕,笑呵呵的道:“我們還得感謝上蒼,給了我們天賜良機!”
“天賜良機?”李廣、程不識、衛青他們有些不解,疑惑的打量著周陽:“大帥,此言怎講?”
“你們看,四周是匈奴的牧民,中間才是匈奴的大軍。”周陽指著聶過畫出的圖形解釋,道:“以我們的戰力,匈奴大軍都不是我們的對手,更別說匈奴的牧民了。只要我們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同時下手,對牧民進行屠殺,結果會怎樣呢?”
“那還用說,牧民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一定會哭爹喊娘,恨不得爹孃多生兩條腿,好逃命!”李廣虎目中厲芒閃爍,話鋒一轉:“匈奴雖然可恨,把他們全殺了,也不解我的氣憤。可是,牧民殺得再多,也無濟於事呀!匈奴的大軍,尤其是單于本部精銳,才是此次的最大目標,而不是牧民!”
一席話道盡了輕重緩急,極是在理,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張通、秦衣、秦無悔、本雋、馮敬他們不住點頭,大加贊同:“是呀!”
衛青卻是沉思不語,虎目中光芒閃爍,若有所悟。
“衛青,你來給他們解釋。”周陽端起茶盅,開始飲茶了。
“諾!”
衛青應一聲,大是興奮,聲調很高,有些尖細刺耳:“飛將軍,你說的在理,可是,大帥的意思不是這個。你們想呀,匈奴的牧民打不過我們,在我們的驅趕之下,匈奴牧民會向龍城中央逃去。牛呀、羊呀、馬呀、人呀,擠在一起,整個龍城會給擠得水洩不通……”
“咕嗵!”
跪坐在矮几上的李廣,一個搖晃,竟然摔在地上了,一雙虎目睜得滾圓,失聲道:“大帥,你這一招夠狠!太狠了!我李廣打了一輩子的匈奴,最痛恨的是匈奴,也為他們感到悲哀!他們遇到大帥,匈奴連好死都沒有!”
程不識臉色大變,身子搖晃了幾下,也是差點摔在地上,一張嘴巴張得老大,死盯著周陽,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是他們的心理素質不夠好,相反,他們的心理素質相當的好。可是,周陽此計太狠,狠得他們都有些難以接受。
“呵呵!”與李廣、程不識的震驚正好相反,公孫賀、公孫建他們明白過來了,卻是歡喜無已,開懷暢笑:“一百多萬牧民給我們趕到龍城中央去了,你擠我壓的,光這踩踏而死就不知道有多少,到處都會是肉泥!”
“這且不說,牧民擠在一起,會佔住匈奴大軍的地盤,匈奴大軍連衝鋒馳騁的地兒都沒有!”公孫建接過話頭,大聲道:“匈奴全是騎兵,要想發揮威力,必須要馳騁,必須要衝鋒。要是不能衝鋒,不能馳騁,還是匈奴嗎?真要那樣,即使騎在馬背上,匈奴也不是匈奴了!”
騎兵的威力是很大,機動性強,可是,要想騎兵的威力發揮到最大,就得有足夠的空間,讓騎兵馳騁衝鋒。一旦匈奴牧民給漢軍趕到龍城中央,那會是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人,把匈奴大軍的空間給佔了,匈奴就不能發起衝鋒,就會威力大減。
數年前的雁門大戰,為了不讓匈奴的騎兵發威作用,不讓匈奴高速衝鋒,周陽不得不借用暴雨來限制匈奴。那一仗,漢軍以弱勢兵力,用步兵打敗了十幾萬單于本部兵馬,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捷。
這一次,周陽同樣是要限制匈奴騎兵的衝鋒,只不過,不再是借用暴雨了,而是用匈奴的牧民,把匈奴大軍的空間給擠佔了。
介質不同,卻是殊途同歸,目的一樣。
若是這一計劃實現,會更加血腥,血淋淋的!
可以想象得到,面對鋪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