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氣勢肆無忌憚地放出,所過之處無不陰風呼號,血浪滔天,各種怪異兇惡的生靈雞飛狗跳!稍有不如意者,就被血海老妖隨手一指,點成一團腥臭的血霧,化作這粘稠血海的養料!
這等肆意縱橫,生殺無忌,才是絕代老妖的真實面目!
許聽潮強壓下心中不斷翻湧的衝動,目光微微閃爍,為何這便宜師傅到了血海之上,才敢如此肆意妄為?身處外界的時候,他在顧忌什麼,或者說害怕什麼?
然血海老妖不說,許聽潮註定沒有答案。
數日之後,視線的盡頭陡然出現一道血色擎天巨柱。許聽潮如今已是元神境界,且一身修為比之同階深厚至極,就算不刻意運用靈目神通,也可勉強看清數千裡之外的物事。那巨柱方才入得視線,就有這般巨大,若靠得近了,也不知是怎樣光景?
雙目中五色清光閃爍,許聽潮頓時面露駭然!那巨柱哪裡是在數千裡之內?相距此處,怕還有不下十萬裡!只因其體型委實太過驚人,才造成如此錯覺!且即便隔了如此之遠,也隱約可見那巨柱上波濤滾滾,好似一條逆流而上的倒垂血河!
究竟是何等天地偉力,才造就這般詭奇雄渾的異景?
待得許聽潮情緒略微平靜,血海老妖才得意地問道:“乖徒兒,可還記得為師說過的此界來歷?”
許聽潮如何不記得?這老妖說此界是數百頭混沌神魔互相廝殺隕落,屍身相與枕藉,歷經億萬年演化而來!如此說法,委實太過駭人聽聞!
“這處血海,其實就是隕落神魔的血液所化!”
“這不可能!”
許聽潮其實已經信了,但委實無法接受如此荒唐的事實!
“嘿嘿!有何稀奇?”血海老妖一指遠處的通天血柱,語不驚人死不休“那東西,其實就是自神魔屍身上一處針眼般大小傷口中噴出!”
清光一閃,敖珊從黃皮小葫蘆肚中的天地遁出,看著前方那愈發高大的血柱,神色渙散,喃喃自語:“這,這,怎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此柱頂端,就是那血海中的鬼州。所謂鬼州者,不過億萬年來,此處傷口流血不止,血液凝固結成的傷疤而已!”
那鬼州何其大也,不想竟是這般來頭,許聽潮和敖珊只覺世間的荒謬,莫過於此者!既然如此,那鬼州周圍的廣闊血海,豈非也是神魔血液滲入海水而成?
“順著這處傷口,可以鑽進神魔體內?”
敖珊好似忽然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尖著嗓子大聲叫嚷起來!
“小丫頭不笨!”血海老妖面露讚許,咧嘴一笑,“可巧這頭神魔生前,是一隻混沌鳳凰,丫頭若是有機緣深入一趟,得些靈氣未散的精血,保你受用不盡,便是合道飛昇,也可多出幾分把握!”
敖珊頓時滿面嚮往,末了才幽幽嘆氣:“為何不是真龍?”
“真龍如何,鳳凰又如何?”血海老妖嘿然道,“只要能證得大道,管它那許多!丫頭,你若參不破,休說合道煉虛,就是元神這關,也不見得能過!”
許聽潮本來正自憧憬腳下這神魔活著的時候,會有多麼威風,聽得血海老妖此言,不禁面露憂色。敖珊也是默然,化身真龍,早已成了她心中的執念,想要元神大成,須得先將其化解。
但此事談何容易?即便得了九曲薰風螺這等神物,將體內血脈純化到極致,甚至比真龍還要渾厚,但有那冰鳳血脈掣肘,離化身真龍依舊遙遙無期!
若是敖珊能解開心結執念,憑藉體內兩種精純的血脈,修成元神定然不難。可惜心結既生,哪能無緣無故輕而易舉地解開?許聽潮想到的辦法,不外乎兩個,一是找到讓敖珊成就真龍的方法或者寶物,遂了她的心願,心結自解;二是逐漸開導,使其經歷諸事,以求心境通達,不滯於物,執念當可消除。
此二者,一個毫無頭緒,一個耗時太久,都算不得良策。
見二人臉上愁苦,血海老妖忍不住道:“等到得地頭,指不定那老仙兒會有辦法!”
“老仙是誰?”
此話無疑是一記提神術,敖珊立時滿面關切,許聽潮表情變化不大,但眼中也還是露出頗多期許。
“老仙兒啊……”血海老妖有些悵然,“想當年,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莫非是身外化身?”敖珊眼睛一亮,接著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你練功出了問題,讓他擺脫了控制?還是他練岔了氣,讓你趁機得了自由身?”
“小丫頭懂什麼?”被這般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