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如此說話的道理?黃鳥聞言禁不住心頭動怒,左翅隨便一扇,呼嘯狂風裹挾了無盡黃沙翻翻滾滾捲來,要將這稍稍能看得入眼的“小人兒”苦頭吃吃!
血妖嘿嘿一笑,伸出右掌遙遙抓拿,彌天風沙頓時百川歸海般地落入他掌心之中!
“咦?原來是太古混沌神魔後裔,怪道有這般本事,在我老人家面前如此張狂!”黃鳥眼中神色稍稍露出幾分認真,繼而喝道,“兀那小子,把你家黃大爺困在這勞什子陣法當中,究竟意欲何為?”
血妖將掌中風沙團成一個圓球,拋接玩耍,斜眼看著這老鳥:“此話該是小子質問前輩才對,你和那侍劍老魔窺探我夸父族領地,到底存了什麼不良心思?”
“小子好大的口氣!”黃鳥眼中露出的玩味的神色,“莫非那綠箭、花花兒和鐵牙,都入不得你法眼?”
“原來那一身硬殼的老傢伙家叫做鐵牙,就不知是何等野獸所化……”血妖作恍然大悟狀,而後對黃鳥一笑,“前輩說得半分不錯,這三人好似粉做的麵糰,十分容易揉捏,此刻已盡數被小子擒下,做那階下之囚去了也!”
黃鳥聽了,竟絲毫不疑血妖說謊,冷笑一聲道:“我早知那幾個廢物濟不得甚事,侍劍老兒偏生不信,現下可好,被人捉了去,憑白丟了我域外大妖的臉面!小子,聽好了,你家黃大爺此番與侍劍老兒同來,只為取得那五座靈壇,識相的快快交出,免得造下偌大殺孽,介時生靈塗炭,你心頭須不好過!”
血妖聞言,不禁啼笑皆非。五個老怪衝著五行靈壇而來,他早有預料,畢竟五座靈壇乃此界元氣精華鑄就,又都有壇靈鎮守,得到手中只需稍稍祭煉,便是一件了不得的至寶。但這老鳥如今身陷周天星辰大陣,可說是危在旦夕,反倒轉過來出言威脅,十足十的滾刀肉貨色,與合道境老怪的身份殊為不符。
莫非那如意金卦竟真有這般厲害的威能,連合道老怪的六感都能盡數矇昧了?
血妖稍稍思慮,便即自行否定。如意金卦威能如何,儘管他從未親手使用,卻也一清二楚。與同階鬥法,確實可以將對手玩弄於股掌之間,但對上合道老怪,效用大概也就能嫩發揮個五六成。
這頭黃鳥如此囂張,定然有其餘倚仗。
思及此處,血妖雙眼不禁微微眯起。
他以為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哪知那黃鳥一瞪眼,又道:“真當你家黃大爺不敢殺人呼!”
血妖嘿嘿而笑:“倘若前輩二話不說徑直動手,小子還能相信幾分!”
“找死!”
黃鳥哪裡受得了這個,怒喝一聲,粗短的巨喙張開,不知多少百餘丈大小的明黃雷球被它噴出,彼此勾連,瞬息布成一道遮天蔽日的碩大雷網,往血妖當頭罩來!
血妖將手中那風沙小球一拋,兩手隨意抓拿,漫天星光就被他攝到手中,化作翻湧激盪的地水火風,而後凝成宛若兩頭洪荒大龍,望那雷網咆哮撲去!
風沙球先至,堪堪在接觸雷網之前轟然爆散開來,頓時將雷網引爆好大一片!
兩頭大龍隨後跟進,撞入雷網之中一陣亂竄,眨眼功夫,便將之攪得七零八落!漫天雷霆肆虐,兩龍身上氣息卻不減反增,更多了幾分狂暴,地水火風之中,還有道道明黃雷霆噼啪肆虐!
許聽潮根本未曾插手,依舊不緊不慢地將真氣化作潤木清風,緩緩消磨這老鳥的真氣。
將雷網擋下,血妖拍拍手,又各自往衣袖上拂了拂,彷彿抖落一地灰塵,而後不無得意地黃鳥說:“如何,前輩是否還覺著自家身軀足夠作為倚仗?”
黃鳥冷笑:“大爺這幾十億斤放在此處任你來砍,也足夠把你小子累死!”
這老鳥絲毫沒有遮掩自家倚仗意思,話才說完,渾身翎羽忽然根根立起,其上黃芒吞吐閃爍,好似引弓待發的箭矢!
“慢!”
血妖見狀,慌忙大喝一聲!
“如何,可想得清楚了?”
血妖伸手捏捏鼻子,訕然道:“前輩誤會了,小子的意思是,待小子祭出寶物,再來打過不……”
黃鳥面色定然已黑如鍋底,若非尚有羽毛覆蓋,只怕要將虛空也染黑!這老鳥盛怒之下,身上豎起的翎羽已是激射而出,根根嗤嗤作響,生生將大陣禁制破去無算,陣中縱橫往來奔流的星力,更好似被煮得稀爛的麵條,擦著就斷,碰著就碎,根本不能阻攔半分!
血妖暴跳如雷:“好你個老不羞,如此大年紀了,竟還使出這等脫衣褪褲的下三濫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