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每天有每天的工作,就
宛如拉磨的那頭老驢,若沒有外來的干擾,便永遠一成不變的順著這個生活圈子旋轉,平淡
的日子過得有點膩味,卻多少總有點收穫。
燕鐵衣可算撈著了這段難得清閒的好日子,他整天不是獨自關在書齋去看書,就是與他
的三位領主奕棋,飲酒,雖說有時候他也覺得有點枯燥無聊,但是他倒並不真個希望有什麼
事情來破壞目下這安詳恬靜的優遊歲月。
※ ※ ※
兩具屍體橫躺在這道邊崖石嶙旬的山谷中──不,只能說是一具半屍體,因為另外這個
尚留得一口遊絲般的餘氣在,雖說也活不長了,但充其量只能說是半個死人。
他們全是同式的紫衣紫巾,也同樣在頸項間掛著一面彎月形的鐫鏤著暗花的銀牌,這樣
的裝束,表示他們身屬“青龍社”,而且是“青龍社”中執掌刑律的人員。
他們的形狀實在很悽慘,一個在喉頸間裂開一條可怖的血口子,傷痕之深,幾乎割斷了
這人的脖頸,另一個腹腔洞開,腸臟外溢,大量的血,噴濺在四周,染灑得那些灰白色的山
石點點斑褐,而鮮血的顏色變成了褐黑色,可見他們遭遇到這要命的厄難,業已有點辰光了。
現在,山谷中並不寂靜,數以百計的“青龍社”弟兄正環布周圍,他們個個神色陰晦,
表情悲憤,他們都在注視著他們的魁首燕鐵衣──燕鐵衣正半跪在那尚未斷氣的手下頭側,
幾乎把耳朵貼上了這人的嘴巴。
大家心情都這般的沉重,生離死別的悲傷加合著無盡的氣憤,那垂死者吸著乾裂的雙唇,
血糊糊的腸臟在蠕動著,叫人看了鼻酸腸牽!
燕鐵衣不只是傾聽,也時時俯在這人耳邊詢問些什麼──時間並不長久,他終於輕輕伸
手,撫合了那雙凸瞪不閉的眼睛。
“青龍社”的第二號人物──大領主“魔手”屠長牧這時走上一步,低沉的問:“死
了?”
燕鐵衣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僵立著凝望山谷的另一端,岩石嵯峨疊布中,那一端沉藹迷
蒙,暮色幻映著一片無情的晦澀。
輕嘆一聲,屠長牧謹慎的道:“魁首,是不是先回去再做計議?”
燕鐵衣嘆了口氣:“回去也待不上片刻,好日子已經過完了,什麼樣的好辰光都不會永
無終止。”
屠長牧苦笑著道:“但總不該又是從血腥開始吧!”
唇角微微抽動著幾下,燕鐵衣探了探手,獨自往前走去──現在只有他一個明白,這一
次意外,不但又將是從血腥開始,更可能是一場連著一場的血腥,就如同往昔某幾次的災禍,
連睡夢中都能叫那慘厲的呼號給驚醒了。
※ ※ ※
銀燈的光輝原本是燦亮又明麗的,只是這時候卻沒來由的顯得暗暈,晃漾的光芒映照圍
著圓桌而坐的幾張人臉,人臉也變得如此的陰沉了。
噓了口氣,燕鐵衣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在得報之後立時趕往現場,只一打眼,我就明
白下手的人必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