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舒妲透露自眉目形態之間的那股神韻,那是一種
清澄的,瑩潔的,真摯又純良的神韻,和善而坦率;與她相處,宛如面對自己的幼妹或長女
一樣,毫無關閡或距離,又似春風,除了溫暖的氣息,尚感染著淡淡的芬芳甜美。
只見過那一面,也只把晤了半個時辰的光陰,但燕鐵衣對於舒妲卻有了不算淺的認識與
十分深入的觀察,現在細細回想,他實在找不出這位少女行兇的動機
無論從事實的分析上,抑或她有形與無形的徵兆上!
懷疑一個不願懷疑的人,是一種苦惱,更進一步來以暴力強制這個人,便毋寧說是一種
痛苦了;燕鐵衣在個人的立場上,是不相信舒妲會闖下這樁血腥罪惡的,但是,般般的跡
偏,又使他不能不無視於證據的所指,同時,經驗與世故告訴她,偶而,對人相格的觀察也
會出錯,他親自嘗試過類似的悔恨,悔恨的滋味,尤其含蘊了太多的失望和感嘆……
唯的一條路,便是追拿著舒妲,問出一個所以然來。可是,如果真是她乾的呢?
“青龍社”的規律森嚴而酷厲,乃燕鐵衣所手定,對於這類的罪行將要遭至的懲罰乃是
無可婉回的,燕鐵衣明白,設若證實了元兇確為舒妲,她便斷無活路,而紀律不能改易或通
融,否則,非但是自己摑自己的臉,此例一開,將來影響之大,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燕鐵衣搖搖頭,努力使自己不要往壞的方面去想。
生平不愛同女人打交道,他尤其憎厭在這種血腥醜惡的事件中和女人打交道,然而,他
卻總是避免不了,一次又一次。
*──*──*
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沉沉睡去的,燕鐵衣只覺得剛剛迷糊了一會,就猛的被一陣低促
的敲門聲所驚醒!
習慣性的反應,使他在任何情況之下都能保持機警與最快恢復的正常體力,神智甫始清
醒,他的人已閃向門邊,聲音冷峻:“誰?”
門外,立時傳來一個略現緊張的混濁嗓門:“是我,爺,老潘!”
此時此刻,店夥計老潘以這等形態出現,很可能是那一條小黃魚發生作用了;燕鐵衣精
神一振,殘存的丁點睡意也立掃而空,他迅速開門,老潘瘦──的身子一偏而入,燕鐵衣急
問:“怎麼樣?有訊息了?”
喘了口氣,老潘慌慌張張的道:“就在方才,來了一個如同二位爺所說的單身女人投
店,那女人的模樣長相加上舉止,全和二位爺描述的差不多,爺,小的看約莫是了……”
燕鐵衣興奮的道:“好,幹得好,如今她人在何處?”
老潘忙道:“是小的招呼她才填妥了宿客簿,由小的引導她住進樓下丁字客房,就是甬
道左邊倒數第二間,小的直到她安頓下來,就趕著來向爺報信了!”
燕鐵衣一面匆匆抄扎,邊問:“宿客簿上她是填的什麼姓名!”
敲敲腦袋,老潘道:“好像姓白……白什麼……對了,白雁……”
燕鐵衣哼了哼:“不錯,白色的鳥。”
老潘期冀的問:“爺,可是那女人!”
燕鐵衣道:“很可能;老潘,你沒有露出破綻來吧!”
連忙搖頭,老潘道:“爺放心,我幹了這多年店夥計,經多見多了,別的本事沒有,但
‘不動聲色’這匹字真言卻練得到家,爺,包沒錯!”
燕鐵衣道:“你馬上到對面房裡把我的同伴喚醒,叫他立時下樓到丁字客房來接應我,
辦完事後,老潘,少不得有你的報償!”
老潘喜逐顏開,打躬作揖:“爺慷慨,小的謝賞啦!”
門扉輕動,燕鐵衣早已掠下了樓梯。
要找那間丁字號客房,非常容易,燕鐵衣悄無聲息的摸上門來,身子朝門邊一貼,倒翻
掌,“碰”的一聲便推開了房門,人也跟著暴閃而入!
然而,房中的景像,卻使他在吃驚之外又大失所望──竟然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目光急掃之下,燕鐵衣赫然發覺房中靠南的一扇窗房竟是啟開的,他猛搶向前,看出窗
外是片院落,院落中也點綴著幾座假山,有幾叢花樹,他卻沒有直接追出,又旋風也似捲了
回來,先找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