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翻倒地,但是,卻在
倒地的一瞬迥滾,那把‘鬼頭刀’再度寒森森的斬向飛鐵衣足踝。
呃,是那青面大漢!
燕鐵衣的右腳上提微微抬起兩寸,又驟而踏落,準確至極的一腳踩唯了敵人低揮的刀
鋒;青面大漢正在死力抽拔,燕鐵衣的劍尖已顫凜凜的指到了這位仁兄的咽喉。
青面大漢僵木的停止了動作,卻雙眼睜得老大,他額門上鼓著青筋,一頭臉的汗水,兩
頰的肌肉痙攣著,硬是咬緊牙關,不出一聲。
燕鐵衣注視著對方低沉的道:“困獸之鬥,最是愚蠢,朋友,你們得到了什麼?”
青面大漢喉結顫動了一下,突然吼叫:“殺剮聽便,少來這套說詞,我姓李的站起一個
人,躺下一堆墳,二十年後又是好漢一條,沒什麼大不了!”
燕鐵衣冷森的一笑:“朋友,你要賣狠,還得從後頭數,似你這樣的貨色,我業已貝多
見膩了!”
背面大漢倔強的道:“你殺了我吧,燕鐵衣,想叫我降服卻是做夢!”
笑笑,燕鐵衣道:“我不想殺你,也不稀罕你能降服,朋友,我只盼你起來之後。撿回
你的傢伙滾蛋……當然,你若可憐你那些弟兄,招呼他們一同退走,則更是功德無量了。”
青面大漢狂悍的叫:“你休想,只要你放開我,我仍會和你拚命。我要殺了你,替我們
三位當家的報仇!”
燕鐵衣緩緩的道:“再琢磨一下,我勸你!”
青面大漢惡狠狠的道:“沒什麼好說的,但有一口氣在,我們與你誓不甘休!”
燕鐵衣望向呆立在那邊的鍾忻……這一陣拚殺,鍾忻也不知是失了主張還是昧了心智,他
只是泥塑木雕般站著,既未逃走,亦未協同這些‘黑龍一百騎’的朋友攻撲,他那一雙眼顯
得迷迷茫茫的,空空洞洞的,似是靈魂已飛出竅了。
當然,燕鐵衣知道鍾忻為什縻會這樣……他想活下去,卻找不出一條適於活下去的路,他
又不甘使這唯一的生望破滅,便只有不動手了。否則,不動手對他死去的同伴來說,仍是有
違道義的,便形成了他現在的僵木之狀。
暗裹感喟著,燕鐵衣低看頭俯視那姓李的青臉漢子:“朋友,明明已不可為,你又何苦
非要送死不可?對你而言,又有什麼代價及意義?”
咬牙切齒的,青臉大漢:“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劍尖微顫斜移,燕鐵衣冷莫的道:“話已說盡,本分亦盡,隨你吧!”
青面大漢猛的在下翻滾,伸手撈住了他的‘鬼頭刀’,挺身躍起,奮力揮刀朝燕鐵衣劈
下!
鋒利的刀刃,隔著燕鐵衣的頭頂只有寸許了,‘太阿劍’的寒光卻更快的斜掠過去……宛
若那抹光華早已等候在那裡一樣,‘括’的一聲,青面大漢一條執刀的右臂,已灑著鮮血拋
出。
悶嚎一聲,那人竟不稍退,猛揶步,左掌直插過來,燕鐵衣眼皮子都不撩,側身倏翻,
又一條左臂落地!
青面大漢雙臂俱失,居然弓背俯身,一頭撞上!
厭煩的,燕鐵衣左手暴伸暴縮……像是生怕玷染上什麼汙穢一般……在一聲不似發自人口的
慘叫中,‘照日短劍’透過敵人頭頂,瞬息出入三次,直將那青面漢子撞跌九步,尚未落
地,人已斷了氣!
燕鐵衣雙劍歸鞘,神態蕭煞的半轉過身去。這時,只見血光眩映,人肉橫飛,狂號哀嚎
之聲此起彼揚。崔厚德在人叢中進出樅橫,乃揮如電,真個是虎入羊群、所向披靡!十分的
威風又加上十分的英武!
雖然鬥場中的情況相當慘烈,但崔厚德尚能把持住燕鐵衣對他的交待……儘量只做殺傷、
而避免殺死的屠戮,饒是如此,那種缺腿殘臂,血流肉綻的酷厲景像,已是夠瞧的了!
突然,燕鐵衣沉聲道:“厚德住手,放他們去吧!”
崔厚德的‘薄刃雙口刀’在他身側迴繞起二道匹練也似的冷電,人已朝外暴退而出!
五六十名黑衣漢子,經過這一陣折磨業已被放倒了一半還多,其餘的雖尚完整無缺,卻
實實在在寒了心,破了膽。
由悲憤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