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女兒下次不敢了。〃謝山本是假怒,心便一軟,囑令下次改過。哪知二女一副急相也是半真半假,謝山剛一低頭,二女也在懷中偷眼看他,早〃嘻〃的一聲,一個玉頰上現出一個淺渦,笑將起來。跟著爭摟著謝山頭頸,說個不已。抽空還向崔蕪扮個醜臉,意似不該告他。
謝山慈父威嚴,竟無計可施。和崔蕪計議了一陣,決計把錦春谷封鎖,並將各種貴藥產地行法移植到谷外平坦之處,以防斷了藥戶的生路。一面傳授二女一些應用法術,使先挨次學起,免得崔蕪去後,年幼道淺,難於自立。二女覺著學習法術新鮮,每日用功,連洞口外都不走出一步。轉瞬經年,因崔蕪坐化在即,以後無人照看,謝山傳授頗勤。葉繽更恐二女將來受欺遇險,又賜了兩件防身法寶。於是二女本領大進,凡淺近一點的法術,全都學會,由不得便想尋人試試。知道義父不在,由崔蕪主持,明說必然不肯,便等謝、葉二人來去之時,暗中留心察看撤禁之法,仗著心靈敏悟,觸類旁通,回數一多,居然悟出幾分生克妙用。然後故作不知就裡,向崔蕪套問。崔蕪見她們近一年來勤奮安分,輕易門都不出,以為童心漸退,一意用功,不再貪玩。況且向來不忍拂她倆,二女又故意把自己知道的捨去不問,竟被一陣花言巧語套問了去。滿以為二女只知口訣,不識生克之妙,並無用處,哪知二女早蓄深心,一點即透。
次日乘著崔蕪入定,便雙雙穿通禁制,走出谷去。先拿野獸試了一陣,嚇得一群群東逃西竄,吼叫連天。又去附近一個庵觀中作鬧。庵中女道姑出身綠林女寇,近年姘上一個道士,同在庵中匿蹤,不時同出搶劫。男的也是左道之士。上次二女因見道姑神態妖淫,知非好人,頗給她吃了幾個苦頭。哪知道姑竟將二女看上,暗中尾隨,到了錦春谷。被崔蕪看破,行法掩蔽,不令看出住處。道姑知道二女不是常人,沒敢深入下手。回庵等妖道歸來一說,再同去找尋,已是谷口雲封,無門可入。妖道本山地理最熟,越知有異,時常留心守伺,終不見二女再現,也就罷了。今又忽見二女尋上門去,一看根骨這麼好,又驚又愛,當時便想生擒。吃二女戲侮了一個夠,強迫著他叩頭賠禮才罷。
此時二女年幼,不知除惡,興盡即歸,毫無機心。回到谷口,不料只悟到一半禁制,知出而不知入。須俟崔蕪打坐功完,發覺二女不在,尋將出來,始能領了進去。二女也不著忙,候了些時,覺著無趣。暗忖:〃這事明日便被養母發覺,以後休想再出。反正不免告知爹爹、葉姑,武夷相隔不遠,飛行前往,片時可達,何不說是思念爹爹,前往尋找,還可看看仙府景緻。一次走過,下次便可常來常往。〃主意打好,苦於不知方向道路,正想尋人打聽,偶一回顧,瞥見適才所戲弄的道士正在身後樹林內窺伺。忙即飛身過去,喝問道:〃你苦還沒吃夠?打算跟在後面,去告我們麼?〃妖道自然抵賴。二女乘機逼他詳說去武夷的道路。妖道暗中尾隨,本想看明下落,好約人再來。這一來,與虎謀皮,正合心意。知二女稚氣天真,容易受欺,立時將計就計,答說認得,只要不再給苦吃,願為詳說。二女哪知道士所說乃是妖師巢穴,離仙都只有三百餘里,此去等於送死。行時還向妖道喝道:〃你說的地方如若不對,回來我們叫你好受!〃說罷,駕遁飛走,照所說途向飛去。妖道見她倆小小年紀,如此法力,頗為驚異,忙駕妖遁隨後趕去。
二女自然較快,飛行了一陣,忽見前面高山插雲,兩峰並峙,正與所聞符合。未甚思索,便即降低,貼地往兩峰中間飛去,沿途景物均與道士之言相似,先未疑心。及至進了峰口,見裡面肢陀起伏,草莽縱橫,景並不佳。忽然想起:〃久聞武夷仙山樓閣,遍地都是瑤草琪花,怎的如此荒涼醜陋?道士曾說過了峰口,再進十來裡,大山之上,便是武夷絕頂。如有仙景,不會不見。莫不上了狗道士的當?回去決不饒他!〃心正起疑,忽見前面山麓之上有一廟宇,殿閣隱現。又想:〃難道仙山樓閣便是指此?且進去尋人問問再說。〃邊想邊往前飛,晃眼到達。
剛把遁光按落,山門內走出兩個道童。一個上下打量了二女兩眼,回身往裡便跑。一個開口便厲聲喝問:〃你們這兩個小女孩哪裡來的?可知我們五雷觀的厲害,隨便亂闖,不要命麼?〃二女見二童相貌醜惡,本就心中不快。況且從未受過呵斥,聽他無故出口傷人,神態甚是兇橫,越發有氣。各把小臉一板,星眼微瞪,怒道:〃我姊妹因由仙都錦春谷到武夷山尋找爹爹,沒有尋到,打算尋人問路,與你甚麼相干?這樣無禮,以為你那五雷觀就厲害麼?我們不過急於尋到爹爹,不值和你一般見識,要不,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