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飛空守望,就說隱去身形,怎見自己回山,不曾親身來迎?
心中一動,已隨易靜、癩姑一同飛下。剛過禁網,一眼瞥見眾弟子俱在洞外疏林之中踞石坐談,神情似頗不安。神鵰鋼羽獨立在林側怪石之上,比較安詳。見三人突然飛降,俱都喜出望外,紛紛出迎,拜倒在地。英瓊笑道:〃你們怎不用功,在此作什?〃袁星隨眾起立,首先答道:〃弟子等因連日危機隱伏,山中多事,正由上官師妹教那先天乙木禁制,就便聚在一起,小心戒備,以防萬一呢。〃癩姑笑道:〃這猴兒說話沒個條理,你也不找個明白人問話。〃易靜便命眾弟子一同入內詳說。癩姑攔道:〃先莫進去,他們既守在此,必有原因,且問明瞭再說。〃隨喚劉遇安述說經過。
原來眾弟子自從三位師長行後,先照所說,在洞中修煉,極少出谷。只神鵰隱身高空,環飛了望,一連數日,山中俱無異兆。這日眾人做完早課,天已黃昏,正去洞外竹林旁閒談說笑,等候新月。忽見神鵰飛下,向袁星說:〃適才發現二妖人直入幻波池內,等了好一會,不見出來。〃因師命不許多事,自知力弱,頭一次聽過,也就丟開。哪知第二日起,四五日內,神鵰又在空中接連看見好幾起妖人在池底進出。米、劉、袁、上官諸人聽此情形,知道池底仙府已被妖法攻破,妖屍已在嘯聚妖黨,準備脫困作怪。靜瓊谷相去不遠,早晚必來生事。又多存有貪功之念,自恃能夠隱形,只要不和妖人動手,就不致被看破。因池中妖黨不時由下飛上,卻不遠走,只在隱秘之處低語密議,看去與池中妖屍不似同心同德。神鵰當日還見先有兩人正在嶺東南危崖之下避人密談,隨後又有二男一女同往無心相遇,兩下里互語,均帶忿容。因看出對方人多勢眾,邪法頗強,恐引到谷中,防其警覺,未敢近前。五妖人匆匆各散,俱向山外飛去,過不片時,又都回轉。分明這些妖黨與豔屍崔盈多是表面勾結,並非真誠聯合。不是心有叵測,各有貪圖,便是妖屍仗著淫豔狐媚,並以洞內藏珍為餌,施展權術,使眾妖邪專為自己一人效命,互相疑貳猜忌,以便操縱利用。
眾人算什師長南疆之行,不久即回,既想窺探一點虛實,又以所居密邇妖窟,防其有什圖謀,先探明瞭真情,好有準備應付。加以神鵰再三告知眾人隱形窺伺無妨,但妖人中頗有能者,遇上必須知機遠避,不可近前交手,尤忌開池探看。眾人知它素來性傲恃強,新近脫毛換胎以後,功候日深,尋常妖人決不在它心上,它尚如此小心,可知厲害。因此去時也頗謹慎,議定四人分作兩起,一起留守,一起往探,互相輪流,稍有警兆,立即馳回自保。哪知去守伺了三日,一個妖人也未遇上,幻波池仍是好好的,看不出一絲邪氣上騰。如非知道神鵰雖喜與袁星相戲,對於別的同門卻互相敬重,不會向眾虛言,直要疑是說誑取笑了。
這日上官紅和袁星一起前往窺伺,因自聞報以後,長日守伺,毫無跡兆,未免膽大疏忽了些。又想起神鵰曾說,妖人時往嶺東危崖之下密議,袁星便去往嶺東,只上官紅一人在池旁守伺。先照易靜所傳法術隱形,本不致被人看出。因是久候無跡,忽然想起:
〃本來所習隱形、飛遁之術,聽師父說甚是神妙。雖然用時必須心中默記靈符,始能生效,美中不足;但是將來功候一到,或是將來把妖屍奪去的那本道書重又奪回,看過悟出妙用,便無此弊。行時還囑隨時勤習,自從師父走後,日隨諸師兄修道煉法,閒來便自聚談,一直不曾重溫舊業。反正無事,何不就便演習。〃想到這裡,因二法不能同時並用,上官紅還算謹慎,惟恐池底妖人萬一就在這交替行法瞬息之間,突然衝波飛起,被其撞見,特避開正面,走向離池稍遠的怪石之後,四顧無人,以為上有神鵰隱形巡視,便撤去隱形之法。
哪知事有湊巧,正趕衛仙客、辛凌霄夫妻為了上次幻波池盜寶,自恃法力高強,不把聖姑禁止男子入她內宮禁地,覬覦藏珍的遺言放在心上;又以心貪、不願外人分潤,意欲獨得,只夫妻二人同往,不約同道相助,以致陷身池內,寶未盜成,反耗損了許多真元,如非易、李二人相救,幾遭不測。匆匆逃出以後,夫妻二人劫運將臨,不特恨極了聖姑,因易、李二人救他們稍晚,致被毀去多年功行,同樣恨之入骨。又以脫困時所見二女行徑,雖不似深知洞中細底,但是此事極秘,海內外修道之士休說全知,便知道有那地方的,都寥若晨星。自己既想入內,如不深悉內中微妙,以及對付各層埋伏禁制的法術法寶,多高法力也是無用。這兩女既能深入,總知道幾分虛實,寢宮寶庫重地雖然難進,藏珍必被奪去不少。於是由妒生恨,又加了一層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