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不著人,這周身力量業已發出去,收不回來,只剩了一個空身體,豈不是任憑別人處置麼?再遇見本領絕大的人,他不來打你,只用身法讓你的力量打到空處,隨意將你一撥,你便自行跌倒;心狠一點,再借你自己的力打你,讓你受那內傷。又好似用兵一樣,如同臂之使手,手之使指一般,鳴鼓則進,鳴金則退,勝則全勝,敗亦全師。所以武學名家常說無論多大的力,要能發能收,才算是自己的力;又說四兩可以撥千斤。就是這個道理。像許鉞他這樣把千斤神力運用得出神入化,拿一支長槍,連同全身重量,躥高縱矮,使得和拿著一根繡花針似地指揮如意,經凌操再一點出,無怪眾人都非常驚服了。
至於雲鳳、湘英二人,一個是志比天高,心同發細,無論什麼驚人絕藝,除非是不知則已,一知便要學,一學便精;一個是剛同許超慪了氣,難得許鉞不用求教,自己就表演出來,正好從旁偷學了去堵許超的嘴。這兩人都是不約而同地聚精會神,從頭到尾默記於心。等到眾人要回到前面休息,湘英留住雲風,等大家走盡,徑自跑到場中,拿起許鉞使的那支長槍,照著他的解數,一招一式施展起來。雲鳳明白她的用意,見她初次學來,雖然手腳較生,有時還不免思索一下,竟然大致不差,不由連聲誇讚起來。湘英也得意非凡,十分起勁。
看看舞到剩三十多招,忽然忘了兩個解數,收了招,怎麼想也想不起來。自己本是負氣學的,又不好到前面去問,急得兩腳在地下直跳。雲鳳見她那樣性急,暗暗好笑。知她又任性,又多疑,不便明說。笑對湘英道:〃適才許君使槍的時節,我也在旁留神暗記幾著,只是沒有你記性好,記得沒有你那麼全。不過這後半截的跌翻九絕,我彷彿記得還清楚。我看一人練習難免有忘了的時候,不如我們兩個人按他槍法對打。你練時,我算做敵人;我練時,你算做敵人。我記不得的你教,你記不得的我教,想必也差不多了。再還記不全時,我找我爹爹求問許君去。你看好麼?〃湘英正在為難,一聽雲鳳也用了心,不禁又高興起來,恐怕隔得時候多了,更記不全,當下拖了雲風試驗。彼此校正了一番,覺著大致不差。
雲鳳知許鉞一二日便走,又到前面悄悄請來父親凌操,二人同時又演了一回。這次當然比較熟悉。凌操見她二人天資如此穎異,有這般強記能力,著實誇獎了她二人幾句。又對雲鳳道:〃你們姊妹這般聰明,可惜生不逢時。如果你曾祖姑在時,慢說這些兵刃絕藝,就學那飛行絕跡的劍術,又有何難呢?〃雲鳳道:〃日前因為大家都在忙亂之中,爹爹病體未愈,有幾句話想對爹爹說,總沒有提起。女兒因聽說黃道爺與趙世兄都會劍術,黃道爺的劍術更好,打算求爹爹託趙世兄與黃道爺說,著我們姊妹兩個拜在他的門下學習劍術,豈不是好?〃
凌操道:〃談何容易。他二人雖會劍術,聽趙世兄說,他也才只入門,學得不精,反而不如不學。黃道爺是東海三仙之一玄真子的門人,劍術果然高明,但是他已被玄真子逐出門牆,帶罪修行,正託人設法向玄真子疏通,不奉師命,怎敢收徒?況且峨眉門下,除了飛昇的祖師爺和現在掌教祖師乾坤正氣妙一真人外,都是男的傳男,女的傳女,從來無人破例。
再說練習飛劍,須在深山窮谷之中,練氣凝神,先修內功,日子多的往往十年至數十年不等。昔日五臺派太乙混元祖師,就為收了幾個弟子道心不淨,鬧出許多笑話,身敗名裂。慢說黃、趙二人,誰也不能如此隨便收徒。除非有天賜良機,遇見峨眉、崑崙、黃山這三個派中的女劍仙,看中你們天資過人,生具仙骨,那也無須你求,自會前來度你。當你曾祖姑在日,我年紀才十來歲,你祖父說,曾再三求她老人家將我帶到嵩山,去求你曾祖姑父學習劍術。你曾祖姑說我不是此道中人,起初不肯。後來你祖父因要報五臺派中脫脫大師十年前斷臂之仇,再三央告你曾祖姑,方始有些允意。當下把我帶到嵩山,去見你曾祖姑父,就是那近百年間前輩劍仙中數一數二的嵩山二老之一道雲叟白谷逸。到了那裡,你曾祖姑父說,我天資太差,並不曾教我什麼劍術。起初三年中,只教我晚間面壁,白日從山下十里以外汲水上山洗洞。那挑水的桶兒,由小而大,到第四年上,我已能挑滿三百斤的水,登山越嶺如履平地了。又教我白天面壁,晚間挑水。我越來越厭煩,尤其是面壁枯坐,心總靜不下來。耐不住山中清苦,偷偷跑下山來,打算偷跑回家。誰知才走到山腳下面,你曾祖姑父母已坐在那裡等候,也不似先前嚴厲,和顏悅色喊著我的小名,對我說道:'我們早知你不是此道中人,你父親偏要叫你上山,白白讓你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