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就慌了。乙休則不然,雖知妙一真人等一干好友,均知雙方鬥法之勢,還有老妻韓仙子,至多人困上數日,必來救援,耐心等候,終可脫身,不必輕舉妄動。然而一則人本好勝,生平不受人恩,第一次大劫也是失陷地底,全仗東海三仙相助出困,乃迫不得已,引為深憾,如何二次又借人力相援?二則人已中魔,倒行逆施,把上人恨同切骨,立意報復。乙休一見用盡方法,不能出土,上人又在上面催動陣法,發動極厲害的土木禁制,地底不比上面,身已受制,雖不致死,到底困苦難禁。恨極心橫,頓生毒計。一面暗拔命門主發,不惜耗損真元,化出一個法身,在地底禁網以內裝著苦鬥,亂竄不已。一面又全力運用玄功,往地底穿去,直下數千丈,欲將地肺中所藏千萬年玄陰之火,攻穿爆烈,使全島裂成粉碎,一齊陸沉,再乘機飛出尋仇。
地肺深居地底五千丈下,約有全宙極十分之一大小,形與真肺相同。共有十二萬九千六百三十二個氣包,連在一起。氣包大小不等,最小的也有千百里深廣。內中不是佈滿沸漿,便是漲滿黑毒之氣。可是每包中心,均有一團厲害無比的玄陰真火,只要將外皮攻破,立即破土上升,所過之處,無論金鐵石土,遇上便成熔汁。一會,地底熔空,真氣鼓盪,越來越猛,多神奇的禁制也制它不住。因在地下太深,難於觀察,不等上面人看出警覺,一聲巨震,千百里的地面立被震裂,直上遙空。陰火更是元磁真氣的剋星,一燒便燃。別人無此法力下去,就有此法力,誰也不肯冒此奇險,身入無底湯火地獄,去受那等苦難。乙休是因勢所迫,不得不挺而走險,強忍艱危苦難,好容易冒險到達。
倉促之中,只覺出這一帶地肺的氣包太大,不知內中的陰火毒氣,早在千萬年以前,被前古太火吸收了去,結成一個長大幾及萬丈的禍胎,緊貼肺包上部,正待時機發動。妙一真人這時已率長幼眾仙趕到,在和上人行法,一倒轉乙休攻穿之處,恰是其地。肺包連禍胎才一穿破,毒氣立即激射而出。乙休雖是法力高強,連在地底飽受苦難,已數日夜,地層堅厚,人已勞極,又驟出不意,沒想到還未攻入中心,毒煙便已激射,如此猛烈。忙運玄功,行法護身,受傷已是不輕。知比預計厲害,雖喜必可報仇,自己也是不敢大意。先斷定到了禁制層中必要爆裂,正好合適。及見過了禁地,上升更遠,又是直徑,彷彿熟路。忿氣難消,心想:〃先借這火脫險出去,再行法施為,一樣可使中途爆發,將全島連帶磁峰一齊毀去,自己卻要安全得多。〃念頭才轉,本隨火氣上升,猛覺通身炙熱如焚,痛楚非常,雖覺有異,還不知道此乃洪荒以前太火毒焰,無論多大法力,久了也被煉化。乙休一見不好,不敢再任火氣圍身,忙使法力搶向前去,破地上升。一面發動太乙神雷,想把四外土地震裂開來。正準備一上去,便鬧個天翻地覆。誰知剛自火穴飛出,采薇僧朱由穆早已衝煙冒火而下,用一圈佛光將他接去。隨與妙一真人眾仙相見,才知倖免天劫。表面不說,心感妙一真人為友心熱,設想猶為周詳。此來反罪為功,他年末劫決無為害之理。
乙休向來無德不報。知眾弟子少時分手,便要各去修積,適才席上想到,立借醫治靈木為名走出,欲向眾弟子詢問柬帖上所示行止,並定彼此相會時地,有事如何向己告急求救,作那人定勝天之想,免眾弟子於難。不料話還未及說,老妻忽來,說起遇仇之事,暫時須代韓仙子去尋那仇人,無暇及此,只得罷了。略說前事,只和眾人訂約相見,便即回洞歸座。
上人極口稱謝。又問:〃韓道友既然來此,如何不肯臨貺?〃乙休笑答:〃此次因果,易道友已與明言,絕無他意。只是有一仇人途中相遇,必須即時回山,匆匆和我說了幾句話,便已走去。等山荊復體重生,再同來拜望吧。〃白谷逸笑道:〃駝兄劫後重逢,語言文雅乃爾。子何前倨而後恭也?〃眾仙聞言,多半笑出聲來。朱梅道:〃白矮子,不要開他心了。須知雙鳳山兩小,與兩個老殘廢交往頗密。他夫人遇見一個,便鬥法兩日夜,兩下里又近,駝子前去尋他,未必便能順手,一到便佔了上風呢。〃乙休把怪眼一翻,正要答活,朱由穆介面問道:〃你說老殘廢,可是天殘、地缺嗎?我和姜道友正要去尋他們呢。雙鳳山兩小又是何人,敢捋乙道兄夫婦虎鬚?我只靜坐了些年,還有這許多無名妖孽猖撅。乙道兄如不嫌我二人,攜帶同去拿他們,試試多年未用的手段如何?〃乙休道:〃這兩小賊,乃山荊未遭劫以前的仇人,老弟怎會不知?〃姜雪君怒道:〃邢家兩個忘恩小賊,尚在人間嗎?我們太無用了。我知乙道兄向不喜人相助,但這兩小賊,我卻恨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