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路徑迂迴甚多,上下盤曲。連經了好些轉折,三人因為李寧催促速行,不要回顧,路雖比較長些,劍光迅速,一會便即透過那一條長甬路,飛出南洞側門之外。三人見那地方正是南洞的外層洞府,也是一間廣大石室,滿壁青光照眼。靠裡一面有三座洞門,當中洞門最為高大,兩旁較小。只左邊來路的一門開著,中門和右側門俱都雙扉緊閉。門是青色,門上各釘著兩個朱環,氣象甚是莊嚴。室中陳設頗多,形式奇古,大半皆修道人所用,也未及細看。三人正待李寧開了中門入內,忽聞異香透鼻,令人心神皆爽。又聽李寧微微〃咦〃了一聲,回頭一看,見李寧從地下拾起一根殘餘的香木,餘燼猶燃,面現驚訝之色。英瓊忙問何故。李寧道:〃我們來遲了一步,已有人先往洞中去了。〃英瓊驚問道:〃爹爹佛法高深,這洞如此難開,又不為外人所知,難道事前竟未覺察麼?〃李寧道:〃我雖能入定,默察未來,但是功行還淺,非倉猝之間所能做到。此番奉你師祖之命,說此洞幽僻合用,可助佛奴脫毛換骨,方知這裡有許多奇景,來此洞尚是初次。直等第二次發現甬路中聖姑所留遺偈,才得備知梗概。我到此才只一晝夜工夫,哪能盡悉?此香乃東海無盡島千載沉香,看這燒殘異香尚未熄滅,來人決非在我到達以前來此,必是適才我們在西洞勾留之時到達。這人既知用異香向聖姑虔誠通白,再行啟關入內,必已盡知底細。只不知他是何派中人,道力如何。我本想在西洞打坐入定,運用神光,體會清了前因後果,方令爾等三人入洞取寶,雖然略延時日,你們卻知許多趨避。後來一想,你三人尚未回山覆命,加以盛會在即,難免思歸,佛奴明日便可復原,我也想早和峨眉諸友相見,又不願你們得之太易,誰想還是被人捷足先登。事有前定,你們此時進去,難免與人爭執。
來人如果有緣,必能懷寶而去,何必徒種惡因?如若無緣,他必被陷在內。不如還是多耽擱半日,由我參禪入定,察明瞭再進不遲。〃
三人滿腔熱念,聞言不禁冷了一大半。先是面面相覷,不發一言。末後輕雲說道:〃伯父之言,侄女怎敢違背?只是適才伯父說,聖姑遺偈明示洞中取寶限於女子,來人既焚香通白,決非前輩女仙。方今正邪兩派中,後起的女弟子,有名者並無幾個,異派中更少,只有一個許飛娘,是萬惡的根苗。寶物如為同派中人得去還好,萬一為此人得去,豈非如虎生翼,益發助長其惡焰?依侄女之見,莫如還是伯父施展佛法,開了這門,由侄女等進去,相機行事。來人如是妖邪一流,便將她除去;如是同道,侄女等也可惜此多一番經歷。伯父以為如何?〃李寧看了看三人面色,忽然閉目不語。一會睜眼說道:〃這事很奇怪。此時洞中的人乃是一男一女,非敵非友,已經陷困在內。雖然時間短促,不及詳查他們的來歷,他們既然犯了聖姑之禁而來,必然自恃不是尋常人物。你們進洞,須要量力而為,有得即退,不可貪多,免蹈前人覆轍。等到功成退出之時,如見那被困之人,儘可助他們出險,不必再問姓名來歷,是敵是友。我已得有先機預兆,此事一個處置不善,必貽異日之悔。你們各自準備,待我行法,此門大開,急速一同飛入便了。〃說罷,便朝著中門相隔三丈站定,雙手向南,口宣佛咒。末後將手搓了兩搓,左手掐訣,右手一揚,隨手發出一股尺許粗細的祥光,逐漸放大,最前面光頭有五丈許方圓,正照在門的中心。那光好似一種絕大的推力,照上去約有半盞茶時,那門才漸漸露出一絲縫隙。接著便聽如萬木搖風,松濤怒吼之聲,從門內傳將出來,比起適才甬道所聞,勢益猛烈。轉眼間,又射出一條青光,門已漸啟。
這時已是到了緊要關頭,那門後也好似有一種絕大的推力,與光力兩相牴觸,雙方互有短長,各不相下。李寧站在當地,直似嶽峙山停的一般,右掌放光作出前進之勢,雙目神光如電,注視前面。眼看那門已被光力推開數寸,仍又重新合攏。似這樣時啟時閉了好幾次,有一次竟開有兩尺許寬窄。論理三人原可飛身沖人,偏生開得稍寬時,關閉起來也更速。李寧又囑咐須俟門大開時,始可入內。英瓊、輕雲自然尊重李寧之言,不敢造次。易靜雖然未便獨行,這半日工夫,對於李寧,因白眉和尚名高望重,佛法無邊,李寧卻是成道未久,自己是個晚輩,恭敬之心則有,信仰之心卻不如周、李二人。及見李寧用祥光推門,半晌未曾大開。後來兩次,門已露有一二尺的空隙,還是不令進去,未免有些性急。心想:〃門中厲害,未必盡如李伯父所言,何必這麼慎重?〃不由又起了自恃之心。正在等得煩躁,忽見李寧虎目圓睜,猛地將手朝門用力一推,那股子祥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