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都重都切,不特情急拼命,不計死生,而且深知無如己何,上來定是先對肉體猛下毒手。萬一如願更好,如其不能,也可少洩忿恨。凡能與己親近的,皆非庸常之流,深心暗算,不易防範。以為有這幾樣埋伏,便可萬全,高枕無憂。哪料到昔年聖姑早已算定妖屍將來移居,數盡於此,並還開出幾條通路,使與各洞要地相連。妖屍只圖隱秘方便,卻上了當。這內外兩間雖設有埋伏,外表形勢佈置看去卻極啟人疑慮。越是仇家眼裡,越認作內中必定隱藏著極厲害的埋伏陷阱,何況又是妖屍藏屍煉法,打算會集親信與情人相聚淫樂的臥室重地,自比別處羅網嚴密,埋伏厲害。
癩姑、輕雲本來小心謹慎,上官紅更是末學後進,自不必說。謝琳近習寶籙,雖稍好勝輕敵,但她修道多年,平日常受謝、葉二人指點解說,遇敵經歷雖少,對於正邪各派的法術施為以及各種陣法禁制的深淺強弱,形勢虛實,卻多知悉。加以聖姑昔年設而未完的又是最有威力的陣勢,道法稍高的人一望即知。所以才一進門,便看出那是一種極厲害的五遁禁制。謝琳又見除兩儀內外環抱而外,內室未進,不知如何;外室空空,只以五色暗寓五行,未設別的法物,更看不出一點異狀和行法的痕跡。照著平日師父尊長之教,越是這等情形,對方法力越高,阻害越大。並想起日前師父又有〃現習寶籙,功候尚差,七寶金幢,非可輕用。異派中幾個厲害的妖邪,因峨眉開府,正教昌明,或恐見誅,或因忌憤夙仇,行將分別報復。你與峨眉諸弟子頗多交厚,幻波池只是開端,將來他們都有災劫,你姊妹必要仗義相助,早晚遇上這類妖人。休當你姊妹屢世清修,大的災劫已過,失利小挫之事仍所不免。此行便須謹慎〃等語。幻波池本未到過,初入洞時,因為痛恨二妖孽,又是預有成謀,這次助友除妖,師父早已算好,應在今日,已成定局,加以洞中未遇什阻力,益發把事看易。屢欲乘機一試近來法力深淺,均吃癩姑力為阻止。先還覺她過於小心,及至後尋妖屍密室,方由所經途徑門戶發現許多奇門妙用,跟著又誤走禁地,差一點沒有觸動埋伏,這才知道聖姑法力果然厲害。她又想起:
〃癩姑也是從小修道,曾在屠龍師太門下多年,新近又得峨眉真傳,法力高下姑且不論,終是久經大敵,比己見聞得多,人又機智靈敏,所見決無差謬。看這外間敞堂形勢,明是葉姑昔日再三詳說指點,囑咐遇上不可大意的道家最厲害禁法五遁真形圖的外貌。現在幾個至交良友,俱以我姊妹為重,休說敗於妖屍之手,就是妖屍雖戮,而因行事冒失進止失措,中間無論何人有什傷害損毀,都是不好看相,如何可以大意呢?〃想到這裡,適才好勝自恃之心立為一變,決計謹慎行事,不問當地有無埋伏,強弱深淺,給他一個有備無患。既為尋斬妖屍肉身而來,事前便不應使其覺察,不觀察清楚,決不妄進。
這一來,四人成了同一小心,誰也不肯疏忽一步。好在謝琳、癩姑二人均是行家,識得微妙,先辨明瞭門戶向背。覺著一牆之隔,久候也不是事,正打算姑且按著虛擬而未現出的方位躔度,試探著往六角小門走去。忽聽室中起了豔歌之聲,音細而長,於萬分柔媚之中,隱含無限幽怨,意思似在苦憶一個情人。詞句尤為纏綿徘惻,儘管情深一往,卻無一句淫蕩之言。四人那麼痛恨妖屍,也覺情致動人憐愛,聲更十分娛耳。知道妖屍正用此歌召一同黨,人來必定放進,立可跟蹤而入。毒手摩什又不在此,正是一個絕好時機。互相打一手勢,閃退在圓門右側的乙木方位上去。用意是妖屍對聖姑所遺五遁禁制中,只乙木遁法因昔年被上官紅誤入仙府巧得了去,總圖又未尋到,是個缺點,上官紅卻精悉此法正反相生之妙,萬一被妖屍妖黨識破,發動埋伏,木宮方位已被佔住,不特以木製木,並可乘機遁入室內,去斬妖屍肉身。
初意這些妖黨把妖屍奉如天人,又愛又怕,一呼即至,來必迅速。哪知歌聲過後,待了一會,妖屍又在室內曼聲長嘆道:〃朱道友,你怎還不知我的苦衷?為明我的心曲,已和那廝說明,與你一見,明早便許分手,此別久暫難定。我日前並非不納忠言,也是形勢所迫,萬不得已。你尚不諒,何況別人?就不願再理我,難道揹人說兩句心腹話,略說我不得已的苦況,你也不屑聽嗎?〃邊說,連又哽咽起來,聲甚悽婉,益發動人憐意,比起先和毒手摩什哭訴,又自柔媚懇切許多。可是那同黨仍無回應。說時,癩姑覺著妖屍對新情人毒手摩什,公然連用豔歌和委婉哭訴;向舊情人勾搭,卻送媚通情,好生奇怪。乘話未完,忙打手勢,令眾少候,走向門外去查聽。才知妖屍邪法果具神通,只此圓門之隔,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