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力,焉有誤聽之理?
定是此人在側發笑無疑。雖幸這等重要的禁圖,竟會任龍娃拾來討好,又以靈丹相贈,不似存有敵意,但人心難測,尚未見面,終以小心為是。再把柬帖拜觀,第二張空白忽現,只是指示當晚如何應付,對於小孩隻字未提。本因兩老怪難惹,雖照第一張柬帖行事,令花無邪事急往烏牙洞飛去,心中終是憂疑,恐難勝任。不料竟有安排,心便放了一半。便在室中默運玄功,調神煉氣,算準時候再去。
一晃,到了子夜將近。因那天蟬靈葉乃上元仙府奇珍流落人間的,共只九片。除崑崙派得有一片外,下餘幾片幾乎全在海外散仙手中。自己這一片,原因十年前路遇一女散仙,為翼人耿鯤所困,自己本非耿鯤之敵,也不知火中困有何人,只為一時仗著寧甘不久身犯奇險,將極樂真人所賜用來保命免劫的一道靈符捨去,將女仙救出險地。跟著阮徵趕來,用手戴二相環,發出威鎮群邪的天璇神砂,將窮迫不捨的妖孽耿鯤驚走,那女仙才得保全性命。事完,仔細一看,那女仙竟是前世誤殺的對頭,這兩世三生七八十年中,已經救過她夫妻三次,始終仇恨難消,以為又要反戈相向,哪知這次竟是消了夙怨。只是說她丈夫也因夙孽,轉劫之後,不似她心靈堅定,中途不慎誤入旁門,不合在東洞庭路遇嚴師婆門人姜雪君,生心調戲,現被擒往王屋山別府,日受風雷苦難,已有半年。雪君法力高強,素稱冰心鐵手,疾惡如仇,去必無幸,不敢前往。此次為耿鯤所困,也為海外求人之故。知道峨眉與嚴家師徒頗有淵源,如能代往求情,將她屢世同修的恩愛丈夫救出,立時前怨齊消,並還感謝不盡。身是師門棄徒,雖知嚴氏師徒最難說話,好容易八十一年限期將滿,有此解孽良機,如何不去?那女仙關心太切,便用這天蟬葉隱形尾伺。依了阮徵,雪君時喜出遊,明求未必肯允,索性乘其出外,用二相環破了禁法,將人救走。然後同在洞中束身待罪,任憑處治,好歹把這一塊心病去掉。幸是自己持重,知她師徒性情,決不容搗鬼,徑往叩關求見,果然對方早知來意。結果是四次登門苦求,受了好些險阻艱難,才將人救出。同時那女仙目睹自己和阮徵為他夫妻身受了許多苦難,始終志不少懈,才將對方感動,把一個就快形神俱滅的恩愛丈夫救了出來;又知二人以前實是無心之失,為此受了大罰,能否重返師門,尚不可知。不特反仇為恩,自動將前生遭劫時所噴血光收去,並以兩片天蟬葉相贈。女仙夫妻才走,雪君便自出洞道歉,才知她是奉了師命,乘機解免這場冤孽。隨將天蟬葉要去,由嚴師婆重用仙法煉過,前年方始發還,實比別人所用要強得多。
申屠宏連經災劫之餘,行事謹慎,知道此行要遇好些強敵。昨晚龍娃所遇小孩隱形神妙,常在暗處,雖似相助,心跡如何,究不可知。如用此寶隱身,便兩老怪也不易發現。寧可多費一點事,終較穩妥。便將天蟬葉取出,照著嚴師婆所傳,行法施為。以為加上一層法力,比起尋常取用要強得多。哪知正施為間,又聽窗外有人〃嗤〃的笑了一聲,與上次所聞笑聲相似,不禁大驚。申屠宏屢世修為,向道精勤,雖然久離師門,法寶多未發還,如論法力,實是峨眉門下頭等人物。加以久經大敵,心思極細,應變神速。
本來室外設有禁制,聲一入耳,手指處,立將禁法催動,便將師傳五行禁制迷蹤現跡之法同時施展出來。雖因來人心意善惡難知,未肯遽下毒手,但這幾種均是極厲害的太清仙法,威力至大。就是精通此法的本門高手能夠分解,當時也無不現形跡之理。哪知一任施為,仍無跡兆。心中驚奇,不便顯出,故作從容,笑問道:〃是嘉惠龍娃的那位道友麼?有何見教,還望明示,怎不現出法身一談呢?〃說完,終無迴音。因是笑聲在外,全神註定門外禁制有無變動,不曾留意身後。正想再用言語激令出現,忽聽身後書桌上紙筆微響,知道人已入室。表面故作不知,仍朝外說話,倏地回身將手一揚,同時左肩搖處,一片銀光立將全室滿布,口喝:〃嘉客已經惠臨,為何吝教,不肯相見呢?〃隨說,隨將五行禁制催動,當時五色光華一齊閃變。心想:〃這回你便是大羅神仙,也不愁你不現身了。〃方一動念,猛瞥見一片極淡的金光祥霞微一閃動,覺有一種極大潛力,在禁光中蕩了一蕩,便自逝去。再加施為,仍和先前一樣,無跡可尋,知已衝禁遁去。
照此高強法力,真是罕見。又看出那金光祥霞是佛門傳授,自來自去,只是故意取笑,並無敵意。惟恐因此樹怨,便朝窗外賠話道歉,也無應聲。只得收法一看,桌上一紙一筆忽然不見,測不透此人是甚用意。時限已經快到,正待起身,忽聽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