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低垂,常年晦暗,如在深夜,先想驅散雲霧,使現天光。
後見海面遼闊,只大魅山相隔數百里算是最近,下餘三面都是一望沉冥,尋常人數步之外不能見人,單現出當地一點天光也覺無聊。一賭氣,索性不去管它,先命門下妖徒窮搜海底,由奇魚介貝腹中覓取珍珠,一年之中,慘殺了無數海底生靈,居然採集到許多大小寶珠和數千年珊瑚之類。又用邪法佈滿島面,所居宮室也是晶玉所建,落成之日,全島大放光明,在海面上遠望過去,宛如一座霞光萬道的光塔,矗立在萬丈愁雲慘霧之中,頓成奇觀。
司空湛每日煉法之暇,又命三妖徒分頭往北海島上採取奇花異草,移植其間。小小一座無人荒島,在邪法佈置之下,竟點綴出好些靈奇之景。當地與金銀島只千百里的海面,司空湛早知島主吳宮種有不少靈藥仙草,方欲設法結交,以備到時往來。未一年上,邪法煉成,金銀島也正浮出海面。司空湛正想如何下手,三妖徒中有一個名叫膝柱的,偶往小南極烏魚島尋人,歸途偶與許飛娘巧遇,約了同來。司空湛本來暗恨飛娘,想下毒手,攝取她的元神。見面一談,才知飛娘竟為尋那吳宮而來,說有同道引進,願代求取靈藥,只請異日合力,同報前仇。司空湛見飛娘恭順,又想由她身上代向吳宮求那幾樣靈藥。免得自己前去,對方慨然允諾還好,如被堅拒,動起手來,勝之不武,不勝為笑,平白失去身份。於是暫緩下手去尋飛娘晦氣。飛娘先往金銀島求見,只說聞名往訪,並不提起求藥之事。反是吳宮為美色媚態所迷,震於飛娘名望,飛娘又故意矜持,若即若離,欲擒故縱,極盡迷惑之能事,引得吳宮神魂顛倒,自然將所產靈藥分別獻上。飛娘故作漫不經心神氣,到手便即辭別。不久,又把同黨和司空湛門下妖徒先後引去。吳宮雖是得道多年,孽緣遇合,竟為所迷,百計逢迎,自不必說。
司空湛靈藥到手,正要二次發動陰謀,聞報吳宮對飛娘入迷,忽想起金銀島常年沉在海底泉眼之中,島上瓊樓玉字,瑤草琪花,金光銀霞,氣象萬千,更有不少天產靈藥,如能假手飛娘據為己有,免得依人簷下,服低受氣。地方又極隱秘,離大艘山又近,即便敵人尋來,當時逃回墨雲島也來得及。何況邪法、異寶已全煉成,只未試過,焉知不是仇敵對手?因覺利用飛娘之處甚多,重又中止前念,對飛娘再三誇獎,告以心事。飛娘知他為人陰險兇狠,難於共事,此次眾妖徒不期而遇,並非本心。已代他取來不少靈藥,還不知足,妄想奪取金銀島以為己有。暗忖:〃此時峨眉勢盛,用人之際,同黨越多越好。吳宮相待又是那樣至誠,以怨報德,自殘同類,已太過分。對方不過為色所迷,並非弱者,一個弄巧成拙,就會失掉一個大幫手。平白樹一強敵,還要被人議論,使別的妖邪灰心,太不合算,情理上也講不過去。無如司空湛向來有己無人,一說翻臉,立時成仇。自己功力雖較以前強得多,也未必是他對手。〃又想起昔年為與楊瑾苦鬥不勝,正值司空湛路過,曾經慫恿他出手相助,他不但不允,反倒一怒而去,分明已懷恨,以他為人,本應見而遠避,如何反來尋他?悔已無及,表面上不敢露出,滿口應諾。意欲設法拖延,捱到金銀島出水期滿,沉人海底,再行相機應付。
司空湛先未看出,後見時久無信,忽聽妖徒歸報,吳宮對於飛娘,固是神魂顛倒,便飛娘也似日久生情,受了感動,不禁大怒。這日偶命二妖徒前往檢視,致為陳、李諸人所殺,形神皆滅。本來暫時不會得知,偏巧這時來一妖黨,也是飛娘約來的五臺餘孽,到時本想出手,後見雙方法力均強,敵人固是難鬥,妖陣也無法人內,隱身旁觀,無意中聽吳宮門人說起二妖徒被殺之事,又驚又怒。再聽出蘇憲祥袒護敵人,與吳宮多年交好,以為自己日淺交薄,萬一吳宮被蘇憲祥說動,成了一路,白找苦吃,因而並未現身,暗中飛走。初意也因司空湛難惹,不敢與之親近,正在躊躇,想不到忽與妖徒膝柱相遇,忙即告知。
膝柱日前往四十七島赴眾妖人烏魚大會,不料金鐘島主葉繽同了女弟子朱鴛、硃紅和凌雲鳳尋來,跟著又來了一個強敵,乃神尼芬陀的門人女仙楊瑾。人還未到,先用冰魄神光將四十六島上空一齊籠罩,四十六島群邪,有的被凌雲鳳用神禹令制住,有的死在楊瑾法華金輪之下,總共逃走不多幾個。只有烏魚島主烏龍珠見勢不佳,連拼掉五個身外化身,並仗自己一件師傳異寶,勉強逃往九烈神君魔宮之內。本意是誘敵上門,使主人出場應敵,不料九烈夫婦同往幻波池尋仇未歸,魔宮男女門人、侍者自恃魔宮內外的魔法禁制,奮力迎敵,並用魔燈連發警號求救。無奈敵人厲害,烏龍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