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鵬遠心裡一驚,卻強抑住慌亂,他隨機應變地裝作不知,閉上眼睛囈語一聲,彷彿夢中似的在沙發上翻了一個身。剛翻身過去旋即又一骨碌翻身爬起,手中已多了一把從沙發縫隙中摸出的手槍,槍口一舉,準確無誤地對準了面前的那個身影的頭部。
這是田鵬遠在別墅裡以備不虞,特意將一支手槍藏在了沙發縫裡。
“田市長,是我。”影子慌了慌神,卻仍不失畢恭畢敬道。
田鵬遠定睛一看,才看清了這個男人原來是程北可。
“啊,是你。我險些一槍崩了你。”田鵬遠微微一笑,說,“你鬼鬼祟祟地跑過來幹什麼?”
“田市長真是寶刀不老啊,我看,這身手比年輕人還要敏捷三分。”程北可恭維後又緊接著討好道,“我不大放心您的安全,所以特意趕來看一看,看來我這實在是庸人自擾,多慮了,多慮了。”
田鵬遠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由笑了一下,直言不諱地問道:“你這個傢伙,昨晚上是不是你躲在這窗外,想偷窺我田某人的風流韻事呀?”
程北可一臉莫名其妙道:“我偷窺?”
田鵬遠見程北可不知,也就不再追問。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祁瑩已是蹤影全無,心中已然知曉是祁瑩這個鬼丫頭昨夜使詐,這一次又給她僥倖逃脫了。
他也不揹著程北可,問道:“祁瑩呢?”
程北可瞟了一眼茶几上的紙條,低聲說:“不知道。”
田鵬遠也發現了那個紙條,他從酒杯底下把紙條抽了出來,見是祁瑩給他的留言條。
他擺了擺紙條,問程北可道:“你看過這個了嗎?”
程北可一臉圓滑地說:“我沒看見。”
田鵬遠看著程北可,顯然是不相信,他半開玩笑說:“你真是越活越成精了。我都不把你見外,當做我的心腹之人,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程北可唯唯諾諾地賠笑著。
田鵬遠看過紙條,不禁有幾分自嘲地笑了起來,說:“這個鬼丫頭,這回又讓她給跑了。北可,你聽說過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別說,還真是這樣呢……不過,有時候我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到底是我在釣她,還是她在釣我!……”
程北可突然道:“雙釣。”
田鵬遠一愕,若有所思地問:“雙釣?什麼意思?”
程北可道:“各有所圖。”
田鵬遠聽罷放鬆下來,笑道:“權色交易?你這話似乎跟沒說一樣。”
程北可不置可否,皮笑肉不笑。
田鵬遠又說:“北可,咱倆年齡相當,你對我這種老夫聊發少年狂有什麼看法?”
程北可知道他是指與祁瑩的這一場跨年齡的愛情追逐,他低下頭露骨地說:“我從來只去做愛,不去談情說愛。”
田鵬遠不以為然地說:“為什麼?”
程北可話中有話地說:“愛情有時候會衝昏人的頭腦。”
田鵬遠哈哈笑了起來:“子不聞,人生難得幾回昏,何不瀟灑走一回嘛!”
田鵬遠說罷,看了看錶,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說:“不早了,趕緊通知小汪過來,上午十點鐘還得趕往福利兒童院剪綵呢。”
昨晚的一場大雨,將整個青川市洗滌得豔麗一新,福利兒童院門前掛著醒目的橫幅,廣場上氣球搖曳彩旗飄舞,一派熱鬧景象。
這是一家臺資興辦的民間慈善機構,院長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率領著若干名義工和一群天真爛漫的小朋友,對各位剪綵嘉賓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
院長先是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對社會各方給予的大力支援和關懷錶示感謝。尤其提到了市長田鵬遠對慈善事業的熱心支援,對孤兒們如慈父般的關愛,以及對兒童院籌建中所遇到的實際困難不遺餘力地給予解決,令她感動並且終生難忘。說到這裡,老院長還摸出手帕忍不住拭了拭感動的淚花。
現場的媒體記者們紛紛舉起了相機拍照,青川市電視臺的攝影記者扛著攝像機,攝下了這感人至深的一幕,這將作為晚間新聞中的一個亮點,當人們下班之後闔家圍坐在餐桌上時,及時出現在電視熒屏上,為廣大的青川市民奉上一道可口的精神晚餐。
會場周圍聚集了為數不少的群眾,人們一邊駐足圍觀一邊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蜘蛛鬼頭鬼腦地領著幾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也混雜在看熱鬧的人群中間。
程北可依舊是如前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