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競相奉獻愛心的場合下。她沒往壞處想,她想這些外地來的孩子可能是餓極了乘機欲行乞討吧。
她極不自然地笑著,當著眾人的面走過去,想把這些太不識趣的叫化子勸下臺去。她還不曾走到近前,就驚愕不已地張大了嘴巴,她吃驚地發現,那站在田鵬遠夫婦面前的幾個孩子,正不約而同地突然從懷中抽出刀來,要朝二人頭上身上砍去。
田鵬遠眼疾手快,他不等少年手中的刀砍下,迅速飛起一腳將少年踹倒,隨即拉起筱竹抽身便走。
臺上臺下立時大亂。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歹徒公然行兇,並且是一夥十幾歲的少年。人們嚇得發出恐懼的尖叫聲,慌不擇路地四散而逃。一個年輕人在臺下撥開擁擠的人流,逆行而上。
又一個少年揮刀趕上,向歐陽筱竹背上砍去,田鵬遠猛將夫人筱竹拉至身後,那刀帶著風聲劈了一個空。少年卻不甘心,緊接著又一刀劈來,田鵬遠再次將筱竹拉到一旁,這一回自己卻躲閃不及。這一刀劃過他的手臂,他一吃痛,不由得鬆開了拉著筱竹的手,另一隻手連忙去捂住傷口,鮮血眼見從那條傷臂上汩汩流淌了出來。歐陽筱竹一見丈夫受傷,心中大為疼痛,眼中頓時流露出了關切的神色,即欲反身回來相救。
田鵬遠顧不得傷痛,只見他將歐陽筱竹往後奮力一推,同時對夫人大喊道:“筱竹,別管我,快跑……”話未落地,前一個少年已竄至身後,舉刀就要朝田鵬遠身上砍落。歐陽筱竹此時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安危,她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用身體一下子就擋在了田鵬遠的身前。
少年一怔,隨即笑道:“正好,正想殺你,你卻自己跑過來送死來了。”
少年的刀砍在了歐陽筱竹的臉上,她變得一下子血流滿面,她的臉痛苦地扭曲著,頭髮披散下來,顯得恐怖異常。與此同時,另一個少年手中的尖刀也狠狠刺進了她的腹部。歐陽筱竹雙腿一軟,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栽倒在了臺上。
少年見放翻了歐陽筱竹,又持刀向田鵬遠衝去。這時那個年輕人跳上臺來,脫下衣服揮舞著,及時護在了田鵬遠的身前。是汪洋。少年一見之下,並不戀戰,虛晃一刀便走。
祁瑩本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可她見歐陽筱竹倒下,想她此際一定性命垂危;又見她方才奮不顧身地擋在田鵬遠的身前,心中不禁替她難過。想這個可憐的痴女人,丈夫已然花心負情,可她還好似矇在鼓裡般絲毫不覺,還為這樣的男人挺身而出捨身相救;她雖然內心裡仇恨著田鵬遠,恨不得他馬上死去,並恨屋及烏,希望他的妻子也不得好死。但她若是就此死了,豈不是大大的不值?……祁瑩越想越是傷感和矛盾,她全然忘卻了危險,一股鬼使神差的力量使她不知不覺地就走到歐陽筱竹的身邊,蹲下身來,並輕輕托起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她要好好看一看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一個少年惟恐歐陽筱竹不死,無法向蜘蛛交差,自然也就無法拿到錢財,又反身回來,見祁瑩正單膝跪地地抱著奄奄一息的歐陽筱竹,兀自呆呆地出神,也不知閃避,他不問青紅皂白,不管三七二十一揮刀就朝她二人一同砍去。汪洋在田鵬遠處望見,欲前往相救,只可惜相距太遠,一時間來不及過去,況且他和田鵬遠身前也正有一個少年揮刀相向。一方是恩人,一方是情人,只嘆自己分身乏術,不能兩者兼顧,他眼睜睜看著那刀兇猛地劈下,不由唬得兩腿酥軟魂飛天外,眼淚頓時就要垂落下來,恨不能插翅飛到祁瑩身邊。那少年的刀劈至半空,不料屁股上卻重重地捱了一下,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原來是記者何不為見祁瑩危難,英雄救美,情急之中用隨身攜帶的三腳支架向少年掄去。隨即,他像個護花使者一般站在了祁瑩身旁。汪洋一見既大感欣慰,同時心中又後悔不迭。
現場的保安這時也從愕然中反應過來,受汪洋等人的鼓舞,他們手拿橡膠警棍,小心謹慎地向這一夥少年犯包圍了過去。一些群眾也手持磚石棍棒,自發地加入了圍堵歹徒的行動。
蜘蛛此時早已潛回到程北可的車中,他與程北可一道密切關注著事態的發展。蜘蛛此番多了個心眼,他要監視著程北可,等活兒一做完,立即拿錢走人,和弟兄們一起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城市。
程北可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會場,看到這裡,從容鎮定地掏出手機,然後面無表情地報警。
蜘蛛此際正看得心驚肉跳,為自己的弟兄們身處險境而焦躁不已,忽見程北可報警,不由得大吃一驚,繼而一想,這顯然是要置他的這一夥弟兄於死地。他禁不住怒從心頭起,惡向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