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她請傭人替她鋪好床之後,便先讓傭人離開。
她沒有換下和服,就直接躺在蓋被上,因為她只打算稍微躺著休息一下,然後再陪宮城元朗一起去送客。
這是身為女主人的責任,她沒有理由逃避。
躺了一會兒,還沒有入睡,她便發現空氣中的氣流改變了。
她自小接受嚴格訓練,只要空氣中的氣流稍有改變——甚至只要多了一個人的呼吸,她都能敏銳地察覺到。
有人正入侵這個房間!
“是誰?”她迅速睜開眼睛,發現面前有個黑影,正逐漸靠近她,她一急,抬起腿用力踢向那個人的胯下。
她忘了自己仍穿著和服,層層包裡的厚重衣料,妨礙了她的行動,她不但沒踢中目標,反而輕易被那人一把抓住她的腳踝。
“你以為這樣就能踢倒我?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那人嗤笑道。
那是——
“幫主?!”溫立雅震驚地瞪著那個人。
入侵的人竟是武居拓也!
“幫主,你怎麼會來這裡?”
溫立雅不能不驚訝,原以為他再也不會主動來找她,沒想到他還是來了——而且是在她訂婚這一天。
她猛然想起,自己已經與宮城元朗訂了婚,她有了婚約,再也沒有資格追尋屬於自己的感情了。
她發現自己的腳踝,仍被他牢牢鉗制在手中,雪白的大腿從和服交疊的縫隙間露出,臉上的紅暈霎時變得更深了。
“請你放開我!”
她不安地扭動身體,想把腳抽回來。
“我為何要放?”
他不但不放,反而肆無忌憚的順著腳踝的曲線,緩緩往上撫摸。
今天她實在很美!特別整理過的髮型與妝容,搭配鵝黃色印著紫藤花的和服,完全不輸他所擁有過的任何一個美女。
先前他總愛嘲諷她不男不女,沒有絲毫女人味,其實那是他顛倒是非的說法。她美得令他難以自己!
“你曾是屬於我的女人,雅人,你為何要嫁給元朗?”
溫立雅忍住想呻吟的衝動,故作冷漠道:“那是曾經!那時我傻得願意奉獻我的一切,是你不肯接受,現在一切都為時已晚,我已決定嫁給元朗哥了。”
“但現在我反悔了!雅人,現在我真心想要你,你離開元朗,回到我身邊吧?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回到你身邊,重新開始?”她愣愣地重複。
“沒錯!回到我身邊,我可以為你保留一個特別的位置,讓你享受其他女人所沒有的權利。”
“其他女人?”這句話打醒了溫立雅的美夢。“你的意思是你還會有其他女人?”
“當然!”武居拓也回答得毫不遲疑。
他從未打算為任何人守身,他的腦子裡,也沒有這種觀念存在。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他,男人是天,而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品、調劑身心時的玩物,男兒志在四方,一個有出息的男人,不該被一個女人用柔情束縛住。
這是他那已過世的父親告訴他的話。
他父親的個性,可說是和他一模一樣,他的生母正是因為無法忍受這一點,才會與他父親離婚,然後帶著他的雙胞胎弟弟項允衝離開日本。
母親離開後,父親風流依舊,從小他就見父親穿梭在各個美女之間,一個換過一個,他永遠不知道該叫她們什麼,因為他還沒記住上一個女人的名字,父親又換新伴侶了。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對感情的態度,一直是輕蔑不屑的。
用情深濃又如何?就像他的母親,對父親付出所有的感情,換來的卻是父親的花心與背叛,痛苦的只有自己。
而對女人好又有什麼用?他父親身旁的女人,口口聲聲說愛他父親,其實她們愛的只是他的權勢與財富。他父親過世後,那些女人將他給她們所有的財物搜括一空,連香都沒上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因此他厭惡女人,她們根本沒有任何真情、道義可言!
她們口中的愛,會在對方沒有利用價值時完全消失。
他不相信愛情——永不!
“放開我!”
溫立雅突然用力抽回腳,轉身掩飾差點奪眶而出的淚,聲音嘶啞地大吼:“出去!請你出去!我不會背叛元朗哥,也不會回到你身邊,你不必再多說了!”
她抱緊自己的身體,不住地顫抖,羞愧得很不得殺了自己。